“造神！”<b />
“造神？”<b />
李星罗眼睛蓦的一亮，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说法。<b />
小器灵侃侃而谈：“史前传说中，人族于蛮荒之中苟活，以愿力奉养图腾，盖因需要无上伟力庇护族群，所以汲取愿力之后，凶兽便会变得强大，性情也会变得温驯。<b />
后来人族渐渐有了自保的能力，王朝也初步成型，外部威胁逐渐变小，内部摩擦开始变大，并且极难调和。<b />
于是图腾渐渐成为了符号，人们希望人族之中出现贤者，消除世间的苦痛，给他们心灵一丝寄托。<b />
史书虽然没怎么记载，但我还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部落到王朝建立，中间应该有着不少教派，这些教派的首领，便取代了图腾的地位，汲取愿力修炼。<b />
再后来王朝建立，君权吞并教权，‘愿力’就销声匿迹了。<b />
直到二十多年前大圣庙和各地贤良庙的建立，才重新出现了端倪，图腾源炁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出现在记载当中。<b />
所以你应该懂了，图腾源炁的作用，就是造神！<b />
天地广阔，宇宙无垠。<b />
人能感受到的，无非就是物与心。<b />
前者造就图腾无上的伟力。<b />
后者造就贤良洞明的智慧。<b />
这两者，便是所谓的神性。”<b />
“原来如此！”<b />
李星罗如同醍醐灌顶：“所以我炼化第一缕图腾源炁，对天地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炼化第二道图腾源炁……不对，欲望只能称作兽性，如何能称作神性？”<b />
童声淡淡道：“知弱方知强，见惯污秽，才能去伪存真。”<b />
李星罗眼睛一亮：“你是说，只要我看透了欲望，便能克服一切？”<b />
“理论上来说，绝对没错。”<b />
“那实际上呢？”<b />
“实际上，我反正没见过。”<b />
童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现在的人为什么不能炼化图腾源炁，也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更不知道那些教派首领是如何做到的。<b />
但我知道，那些人已经死绝了。<b />
如果他们真的拥有了神性，定能吸引无数人信奉，又怎么可能被王朝取代呢？”<b />
李星罗：“……”<b />
合着我还是要沦为魔头。<b />
童声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会成立教派，只是克己的话，应该不是问题。对了，你的宗师之道是什么？”<b />
李星罗沉默了一会儿：“不太清楚，但我情绪越强，体魄与真元也会越强，而且我感觉……我能操控别人的欲望和情绪。”<b />
“与我的猜测并没有出入。”<b />
童声思索了好一会儿：“依我所见，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读书修心，读什么如何读，我会帮你，但你同时也要找机会直视你的一切欲望。<b />
我记不得你都经历过什么，但我能感受到，你过得十分谨小慎微，一切都做得十分克制，你自以为自己懂很多，但其实根本不了解自己。”<b />
李星罗觉得它有些轻视自己，不过还是选择相信。<b />
只是她有些担忧：“可若是直视，我怕我会……”<b />
童声笑道：“尽管直视便是，我会在玉佩里存蓄清气，你若是觉得自己马上要失控，直接调取便是，护你一段时间的能力，我还是有的。有点累，读书去了。”<b />
接着。<b />
它便销声匿迹了。<b />
李星罗又喊了它几声，但没有回应。<b />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了一声谢谢。<b />
“呼……”<b />
她轻吐了一口气，回忆起了岭南发生的种种。<b />
愈发觉得自己渺小。<b />
以前窝在京都，各路宗师高手都在闭门静修，真正露面的几乎没有。<b />
帝姬府与太子府看似风头正盛，门客无数。<b />
但现在想想，这些放在父皇眼中，可能跟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b />
这次来了岭南。<b />
她总算见识到了这个世界有多么残酷，以及……水有多么深。<b />
这几天，她脑海中不断萦绕着几个问题。<b />
偷天阁的天帝究竟是谁？<b />
他从哪里拿到的那段记忆？<b />
他把那段记忆给我的目的是什么？<b />
李星罗就算反应再慢，也能猜到自己的母族有问题了。<b />
先前李弘交给她炼化图腾源炁的秘法。<b />
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秘法。<b />
而是自己本来就拥有炼化图腾源炁的能力。<b />
能让李弘都动心的娘家遗产，还有大圣庙和贤良庙冒头的时间。<b />
她甚至有些怀疑蒲家跟小器灵口中消失的“教派头目”有关系。<b />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交易？<b />
而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b />
戾气隐隐滋生。<b />
李星罗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将负面情绪打散。<b />
沉沦过去，只会让自己泥足深陷。<b />
她现在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b />
还有。<b />
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盟友。<b />
她现在还不太确定，秦牧野不是李弘派到自己身边的。<b />
但她确定，秦牧野是她现在唯一还能相信的人。<b />
慢慢来吧。<b />
不过她这两天，不打算主动接触秦牧野。<b />
因为此次岭南之行的经历，足够她思考一下欲望的本质了。<b />
这个时候。<b />
“砰砰砰！”<b />
有人敲了敲车门框。<b />
蒲鸣竹的声音响起：“帝姬，天色暗了，秦牧野决定在前面的驿站休息。”<b />
“知道了！”<b />
李星罗深吸了一口气，旋即掀开了门帘，纵身跃向自己的坐骑。<b />
她眺望了一眼远处的驿站，轻轻踢了一下马腹，便朝车队前方行去。<b />
路过秦牧野的马车时，她下意识侧脸望了一眼。<b />
好死不死。<b />
风吹开了窗帘。<b />
她正好看到白玉玑靠着秦牧野的肩膀睡觉。<b />
顿时面色一僵。<b />
飞快驭马离开。<b />
……<b />
驿站不算大。<b />
只有寥寥几间上房。<b />
不过大家都带的有营帐，很快就把驿站周围搭满了。<b />
除了女子和从飞舟上掉下来的伤员，其他所有人都住帐篷。<b />
当然。<b />
包括那些准大学生。<b />
秦牧野也没有虐待他们，吃喝住宿都给了保障。<b />
跟牛平天一起安慰了他们一番，便去找安南老兵喝酒吃肉了。<b />
席间除了不跟尤天猎说话之外，气氛还是很和谐的。<b />
唯一不太美的，是白玉玑一直在走神。<b />
秦牧野察觉到她状态不对，笑着打了个哈哈，找了一个理由便带着她回房间了。<b />
刚关上门。<b />
白玉玑就趴在了床上，香肩微微耸动着。<b />
秦牧野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旁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b />
过了好一会。<b />
白玉玑才泪眼婆娑地坐起身子：“你会不会埋怨我，没有展现出当家主母的样子？”<b />
“没有！”<b />
“真的没有？”<b />
“真的没有！”<b />
秦牧野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懂你！”<b />
这些安南老兵和家里住的安南卫可不一样。<b />
那批安南卫都是年轻人，南诏覆灭的时候，他们也都才十来岁，根本没见过南诏将士长什么样子。<b />
可这些安南老兵，必定有相当一部分参加过南诏的灭国之战。<b />
甚至有些手上还沾染着白玉玑族人的鲜血。<b />
指望白玉玑面对他们的时候能够保持平静。<b />
那就太强人所难了。<b />
秦牧野想骂人。<b />
他能理解，安南挨着岭南，秦家与妖官敌对，自己又是秦家嫡长子，从秦家调人的确是最好的选择。<b />
但李弘肯定也知道，这会对白玉玑造成多大的刺激。<b />
还特么加了一个“秦开疆马上来京都”的暴击。<b />
“屠族仇人”这个debuff，真的太难解了。<b />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跟白玉玑摊牌。<b />
现在感觉有些麻烦。<b />
白玉玑面色苍白，紧紧抱着秦牧野：“牧野，牧野！你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我，好不好……”<b />
秦牧野只觉胸口堵得难受。<b />
挣扎许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b />
“好！”<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