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长长地叹着气,撑着窗户望向夜空。<b />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也许天都快亮了,但她依然毫无睡意。<b />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谢衡之那软硬不吃的模样。<b />
她当时怎么说得来着?<b />
“你别误会,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死。”<b />
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了,谢衡之依然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个字也不说。<b />
那笃定而又直白的目光,仿佛在告诉她:别强词夺理了。<b />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啊!<b />
最后气得亦泠无话可说,转头就跑来了隔壁的厢房。<b />
辗转难眠半晌,亦泠还是很生气。<b />
她不过是去看看他的身体状况如何,毕竟也是为了救她而负的伤,怎么就变成了他并非一厢情愿的证据?<b />
这分明只能证明她是菩萨心肠!<b />
第二日清晨。<b />
当亦泠顶着眼下一片青黑下床时,把锦葵吓了个半死。<b />
“夫人您怎么了?”她端着一盆清水进来,看见亦泠憔悴的模样,连忙说道,“是不是病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b />
“不必。”<b />
亦泠趿拉着鞋子下了床,朝她摆摆手,“不过是有些认床,没有休息好。”<b />
认床?<b />
出来一个月多了,怎么才开始认床?<b />
哦……夫人跟大人在吵架呢,这不都分床睡了么。<b />
看来不是认床,是认人。<b />
想明白了这一层,锦葵顿时松了口气,笑着说:“没事的夫人,回京就好了。”<b />
好什么呀好。<b />
想到这个亦泠就越发头疼。<b />
一天前,她也归心似箭,恨不得早点回去好好休整。<b />
可如今她是看明白了,谢衡之出行在外都这么蛮不讲理,回到了他的地盘,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b />
“快别说了。”亦泠揉了揉额角,“替我梳洗吧。”<b />
不一会儿,连带着用完早膳,亦泠终于耷拉着眉眼准备走出厢房。<b />
刚推开门,一只脚还未踏出去,便听到了隔壁厢房的动静。<b />
亦泠当即顿住脚步,停在了门边,侧身偷偷看出去。<b />
天刚亮不久,驿馆内的窗户大多还关着,屋外也昏昏暗暗的。<b />
候在外头的利春见谢衡之出来,便说道:“大人,一切准备就绪,今天天黑前应该就能回京。”<b />
谢衡之闻言点点头,转身欲走,却突然看了利春一眼。<b />
利春顿时有些紧张,问道:“大人还有吩咐?”<b />
谢衡之朝他抬抬下巴:“你腰带没系好。”<b />
“……啊?”<b />
利春低下头,果然看见自己的腰带松松垮垮的。<b />
他立刻重新系规矩,再抬起头时,见谢衡之已经下了楼梯。<b />
利春看着谢衡之的背影,挠了挠头。<b />
大人今日怎么……<b />
另一边,和亦泠一块儿偷偷看着他们的锦葵拉了拉亦泠的衣袖,小声说道:“大人今日怎么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b />
亦泠:“……”<b />
是啊,他在心情好个什么好啊?<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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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出远行的马车虽不算华丽,但足够宽敞实用。<b />
仅亦泠和谢衡之两人并肩坐着,空间绰绰有余。若非山路崎岖颠簸,中间甚至还能再摆上一张案几供他们二人品茶。<b />
谢衡之并未开口说过话。<b />
出发一会儿后,他甚至还掏出了一卷书,旁若无人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