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伤不严重,只有皮肉受损。<b />
但碍于伤者的身份,以及一旁的亦泠实在盯得太紧了,大夫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还殷殷嘱咐了许多话。<b />
受伤的谢衡之没什么反应,连声都没吭。<b />
倒是身后的亦泠,大夫每说一句,她便点点头,在心里默念一遍。<b />
最后,当大夫提着药箱离开时,亦泠还在想……多久换一次药来着?<b />
门被大夫细心地关上了。<b />
厢房里顿时只剩下亦泠和谢衡之两人。<b />
她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看谢衡之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裳。<b />
在他回过头的那一刻,亦泠立马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昨夜没睡,不如早点休息?”<b />
谢衡之只是定定地看着她。<b />
话也不说,手上慢条斯理地系着腰带。<b />
直到亦泠被他看得快要抓耳挠腮了,终于听见他开口道:“不用吃晚膳吗?”<b />
“……哦,我这就去看看。”<b />
说完,亦泠逃似的离开了厢房。<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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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驿馆的人给谢衡之送了晚膳进去,亦泠则自己带着锦葵在外头吃的。<b />
半个多时辰了,桌上的剩菜都凉透了,亦泠也没让人撤下去。<b />
仿佛桌上还有东西,她这顿饭就没吃完,也就不用回厢房去面对谢衡之。<b />
又过了一会儿,锦葵实在撑不住了。<b />
“夫人,您昨夜想必也没睡好,不如早点去歇息吧?”<b />
亦泠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默默叹了口气,终是站了起来。<b />
再次回到厢房,推门进去前,亦泠看着里头的灯光,心里又彷徨了起来。<b />
她总觉得,方才谢衡之盯着她的眼神别有意味。<b />
仿佛想说什么,又等着她自己意会,不愿说破。<b />
他到底想说什么?<b />
亦泠烦得直想跺脚,在门外待了许久,想了好几种搪塞他的说辞,才定了神,伸手推门。<b />
可当她再次踏进厢房时,却发现里面悄无声息。<b />
她探头往床榻处看去,目光忽顿。<b />
谢衡之竟然已经睡了。<b />
她顿时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b />
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灯,昏暗不明,根本看不清什么。<b />
只是亦泠感觉到谢衡之的呼吸有些重,便蹲到了床边,俯身靠近。<b />
大夫说……虽然现在天气还冷着,但也要谨防伤口引起发热。<b />
而他现在睡得那么沉,呼吸又重,会不会已经不好了?<b />
思及此,亦泠轻轻伸出手,贴上了谢衡之的额头。<b />
温温热热的,似乎没有异常。<b />
又见他几根发丝凌乱地拂在脸颊上,亦泠便顺手轻轻拨开。<b />
刚收手,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b />
亦泠还俯在他身旁,两张脸靠得极近。<b />
四目相对,谢衡之的眼眸在昏暗的光影下格外深幽。<b />
他紧紧盯着愣怔的亦泠,没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便径直问道:“你凭什么说我是一厢情愿?”<b />
第66章<b />
自松远县回京,日日都在赶路。<b />
加之又下了一路的雨,亦泠白天几乎一直待在马车里,夜晚宿在驿馆也是一切从简,没有心思外出,对气温的变化也不敏感。<b />
直到今晚的风迎面吹来也不刺骨了,亦泠才意识到眼下已经出了正月,步入春日。<b />
难怪她总觉得驿馆的被褥格外厚,浑身燥热,让人难以入眠。<b />
不一会儿,她悄悄下了床,披着一件外衫站到了窗边。<b />
探了上半身出去,往右边张望,看见隔壁厢房已经熄了灯,没有丁点儿动静。<b />
“唉……”<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