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不得、留不住的花圃地饱受折磨，而一旦被带出来，垂垂老矣的他们又会很快死去。<b />
在这个时候被送上祭坛，他们清醒的踏着死亡之途，而直到死，他们瞪着那双眼睛，万分怨恨欢呼着最后夺去他们性命的谷中人，将他们当成罪魁祸首。<b />
隐居于此的淳朴族民，就这样做了元恶虺蜮的筏子。<b />
洛施解绳子的手都在抖，背后之人操持着一切，却又完全置身事外。<b />
而在此之前，她其实还在怀疑吴老。<b />
钱卫解绳子的手一顿，他不愿去信吴老会做出这一切，但做出种种惨无人道之事的恶徒还未可知这件事，会更加可怕。<b />
一解开绳子，还年轻的两人立刻暴跳如雷，“你们要杀人！你们这群暴徒！”<b />
看，一定和那人预想的一样吧。<b />
甚至，揭穿天神的身份，搅和破坏这场祭祀，恐怕也在他的计划之中。<b />
洛施讨厌这种被算计的感觉，更恨那人害下许多人命又自恃高明得意的姿态。她一五一十将想法告知钱卫，握紧了他的手，“决不能放过他！”<b />
“不是！不是这样的！”数百人虽占着人数的优势，但事实如此，他们辩无可辩。<b />
零零碎碎的声音，都带着苍白无力。<b />
眼见事情全捅了出来，洛施想，谷中族民到底受到蒙骗，她只管主张找背后那人寻仇便是。<b />
她与钱卫对了眼神，要上手将讨要公道的那两人按下带走，人群之外，略带苍凉的声音传来。<b />
“没有天神，原是从没有天神的——”吴老又哭又笑，为他的昏庸和糊涂。<b />
他接着被平熙劝着搀着，缓缓走向石柱，面对着洛施他们。<b />
吴老难忍自责，对死里逃生的几人道：“是我们的错，我们错信邪佞，才造就了今日的结果。”<b />
那两人显然没有这么好打发，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却是遭到这样的对待。他们可是险些丢了性命！<b />
吴老走到石柱旁，只有一指之隔，他面对着他的族人，当年，是他力排众议维护着天神降临之说，是他牵连了族人。是他这个族长，没有做到应尽的责任。<b />
那两人即刻便要发难，却是被洛施一手一人按住，眼神示意他们先安分点。<b />
那头的吴老双手放在胸前，“族人们，事情因我而起。”他艰难的弯下腰，“虽是不知情，可我这双手，毕竟沾上了太多血腥。”<b />
一时寂静无声。<b />
族长发话，他们终于接受，这五年信仰，不过是在恶土和血泥中开出的花朵。<b />
他们害了人。<b />
吴老绷直身体，身侧的平熙同他一道将双手抵在胸前。<b />
这是他们族中人祭祀的动作，对神灵的敬仰，此刻，是对枉死的人们的歉疚。<b />
但就是这时，吴老睁开双眼，直直冲向矗立的那根石柱，猛地撞了上去。<b />
刺目的鲜血掩了满脸，平熙慌神的接住他。<b />
变故就在一瞬间，那两个叫嚣着要教训的人都已经安分下来了，其余被错当成祭品的人也保持沉默，洛施几乎要以为事情会这样结束的。<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