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道：“你要是实在生气，现在不原谅我也没事。”<b />
“但你得先看着我。”<b />
元秋没动。<b />
“元秋。”<b />
她总会在这种关头用这种语调叫他的名字。<b />
很耍赖。<b />
元秋缓慢地转过脸，黑漆漆的眸子好像蒙着一层水雾，差那么一点就要变成泪光，唇际偏偏还不悦地紧闭着，不知道他是要掉眼泪还是要发怒。<b />
朝长陵的手伸过来，明明应该有黑雾遮挡，元秋却感觉到她覆着一点剑茧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抚摸。<b />
元秋的体温很低，冰冰冷冷的，但被她抚一抚就往后缩了一下，柔软细腻的软肉被捏得微微往下凹陷，朝长陵感觉到他脸上缓缓窜起一点发烫的热意。<b />
很好懂。<b />
也有点可爱。<b />
“你为什么能碰到我的脸？”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他不轻不重挡开她，拿手背盖在自己脸上，不想让她多看。<b />
“你没发现吗？”<b />
朝长陵指了指，示意他看自己身后的镜子。<b />
这地宫里镜子很多，走几步就搁着一面，元秋瞥过去，看见的不是傀儡的躯体，不是被黑雾缭绕的面部，竟然是他自己的脸。<b />
……什么时候的事？<b />
“就在刚才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化了。”朝长陵逡巡一圈道：“这地宫应该有什么蹊跷之处，似乎能影响内部的人和物，不然不会突然这样。”<b />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元秋道：“那桃决呢？我的身体回来了，他呢？”<b />
“他在地宫外，这就说不准了。”<b />
好一点的结果，那具傀儡躯体现在正装着桃决，坏一点的话，他只能又成为一缕魂魄。<b />
但为什么元秋的身体突然被换回来了？<b />
这看起来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可朝长陵什么也没做。<b />
“黄解一和师兄他们估计已经到了，回去看看桃决。”她拔剑收入鞘中就要起身，衣角被元秋揪住，她动作一停，又单膝蹲回去。<b />
“不是不生气了吗？”<b />
“生不生气另说，我还没原谅你。”元秋顿了下道：“你刚才摸我的脸是想干什么？”<b />
朝长陵的嘴比脑子快：“当然是想亲你。”<b />
“……”他的唇微微张开了一些，声音还有些哑：“那，你现在不想了吗？你要去找桃决？”<b />
抓住她衣角的那只手用上了力气，朝长陵其实不会被这种力道撼动，但她还是往前一撑手，罩在他上边，元秋殷红的唇色衬着苍白的肌肤，有股颓靡脆弱的美，他道：“算你运气好。”<b />
“为什么？”<b />
“我要还是刚才那具躯体，你不就亲不了我了吗？”他挑起细长的眉，是讥诮的口吻：“不过对你来说或许也无所谓，反正桃决……”<b />
“跟是哪具身体没有关系。”朝长陵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