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元秋垂着眼睛，没有过多思索，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尊者说，世间生灵都是由繁衍生息而来的，可我的脑中，既没有母亲，也没有降生时的记忆，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玄一宗了。”<b />
“原来如此。”白阳尊者若有所思，叹道：“这样的经历，你可知自己在世间该被称作什么？”<b />
他看向元秋，吐出两个字：“死物。”<b />
“死物，便不是生灵，更无意识，也不会有生命，这与精怪不同。”<b />
“你原本没有性命，这具躯体甚至不能称之为‘生灵’。”<b />
“你只是个死物。”<b />
“可你又似乎有生命，有意识，这到底是为什么？”<b />
白阳真君摇摇头，“就连我，也没法看透。”<b />
朝长陵问他，元秋既然有生命，为什么能断言是死物。他却说，你弄反了因果顺序，他是死物，却好似拥有了生命，这才是最古怪的事。<b />
朝长陵不明白。<b />
这场谈话终究没谈出个所以然来，起身要走时，迟逍风拉住她，神秘兮兮地道：“其实我也有件在意的事，但又觉得是我哪里搞错了，刚才才没好意思在师尊面前说。”<b />
“什么？”<b />
“元秋身上这股瘴气极为特别，你是修士，你肯定也明白，是独一无二的，嗅到过就不会忘记的那种气息。”<b />
他纳闷皱眉：“可你说他暴走的时候是在郡县，也就是最近。师兄我没去过那种穷乡僻壤，照理说不可能……”<b />
他这前情铺垫有够累赘，朝长陵让他直接说重点，他便道：“说白了就是，我早在他觉醒之前就嗅到过这股瘴气！而且是在很久以前，你说奇不奇怪？”<b />
元秋身上的瘴气十分特殊，而且是在那座郡县里才出现的。迟逍风怎么也不可能在之前就嗅到过。<b />
确实奇怪。<b />
“你曾经在什么地方嗅到的？”朝长陵问。<b />
迟逍风：“这个嘛……我不大记得了，那么久远的事谁会记得，你也知道我向来对妖兽没什么兴趣，嗅过就忘了……”<b />
他看朝长陵左眼写着“真”，右眼写着“没用”，只好道：“这样吧，我努力想想看，顺便把胖鸟从师门召过来问问，它那时也跟着我，说不定还记得什么。”<b />
“也好，师兄尽快。”<b />
散会后，她回了自己的屋子。<b />
如今玄一宗的斗法大会还没完，正是法修们比试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她倒不担心会有人突然造访，那镯子也就没让元秋再戴上。<b />
自从听完白阳真君的话，他在旁边就一直没说话，回首一看，果然面无表情，眼中有深沉的东西在缓慢浮动。<b />
“我是没有生命的吗？”他察觉到她的视线，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