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局促：“我……我那时是……”<b />
是太害怕了。<b />
他并没有说得那么露骨，只是夸赞无瑕是所有人里生得最美最漂亮的，还说如果能得到贵人的青睐，贵人说不准会带他回京都，还说这都是听阿娘说的，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服侍贵人。<b />
这当然是胡编乱造，阿娘也并没有说过这种话，她甚至都没有透露过对他们将来的安排。<b />
可少年觉得，只要无瑕把这次的事做好了，他们就可以早日被遣散出府去。<b />
在他离开房间前，元秋忽然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b />
少年当时已经有了新名字，可他下意识慌乱，怕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后会把这事告诉阿娘。<b />
“等贵人走了，我再告诉你。”<b />
他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殊不知，这次和无瑕说话就是最后一次。<b />
当天夜里，贵人走了，老爷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招待下面所有的少年，他们开心庆幸的时候，不知饭菜早被下了毒。<b />
原来阿娘和父亲根本不打算放他们自由。<b />
最后，少年倒在地上痛苦呜咽，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能和无瑕道歉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办法逃出这里。<b />
所以死后成为孤魂野鬼，他也执意留在那座府邸，为了等无瑕。<b />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b />
他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元秋，小心翼翼地问：“你当初，有没有被……”<b />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b />
“我一直想和你道歉……”<b />
元秋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少年上前，想要抓他的衣服，手却径自穿透过去，只好急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明明知道你被……可我那时却只顾着庆幸当初自己没被选中……无瑕，你原谅我好不好？”<b />
“原谅你？”元秋笑道：“那我怎么办？”<b />
这反应倒在朝长陵意料之中，她适时开口道：“你要是原谅他，他心愿了却，自己就会消失。”<b />
“消失之后他会去哪儿？”<b />
“当然是转世投胎。”<b />
“可转世投胎和彻底消失，是两码事。”<b />
朝长陵不答，的确，这是事实。<b />
少年还在不安地等待元秋的回答，他能在人世久久停留这么些年，想要道歉的执念想来不会有假，可道歉从来就不是单方面的事。<b />
元秋只要不答应，他就永远没法投入轮回。<b />
这亦是另一种折磨人的法子。<b />
朝长陵虽然知道了元秋的本性，但离彻底了解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所以就算是她，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选哪一个。<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