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心情好，所以顺手……”<b />
“这只是敷衍我的托词，对吧？”元秋打断她，没有责怪的意味，只是又问了一次：“你当初是为了什么才救的我？”<b />
“……”<b />
朝长陵不太明白他突然执着起这个问题的原因，反正她没打算说实话。<b />
“你既然笃定我是敷衍，那不就说明你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b />
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话，元秋一愣，啼笑皆非。<b />
“长藤姑娘真的很狡猾，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b />
朝长陵倒也不否认。<b />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依旧很感谢你。”元秋往后一靠，半坐半倚在一旁的护栏上，眼睛微垂，盯着地面：“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恐怕还是会像我脚下这些泥土一样，任人踩踏，又脏又烂。”<b />
朝长陵：“那不就……”<b />
“但我还是想知道，长藤姑娘救我，是不是因为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人的影子？”<b />
元秋成功了，成功地看见朝长陵嘴角一顿，虽然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别的反应，但只有这一个异样就够了。<b />
他有点想笑。<b />
果然啊，曾经的那些挣扎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无用功，他从来都不曾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连她救他，到头来也都是因为“别的人”。<b />
弟弟。<b />
那之前在阁楼的一切，也是因为“弟弟”？<b />
是因为他假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他，还是假哭的样子很像他？又或者，伏低在地上痛苦喘息的样子让她想起了曾经的往事，这才博取了一丝她的同情？<b />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元秋都有能伪装得很好的自信。<b />
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毕竟这说明他的确可以让她心软。<b />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莫名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下意识地，他伸手抓住胸口的衣襟，想要将其掐灭。<b />
他并不明白这是什么。带着点痛，可又不像曾经被折磨时的那种巨痛。<b />
如果不是还在和朝长陵说重要的问题，他险些想要开口问她了。<b />
“你似乎很想知道我救你的原因。”朝长陵没有察觉到元秋眼底摇摇欲坠的星光，背过身道：“但就像你不会告诉我，你曾经在这个宅邸里发生过什么一样，我也可以选择不告诉你。”<b />
的确，是这个道理。<b />
单方面的探究从来就不公平。<b />
元秋压下胸腔里异样的感觉，抬头看她，笑容淡淡一敛：“那如果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你，那长藤姑娘会愿意把你的一切也告诉我吗？”<b />
这才是公平。<b />
知道对方的一切，似乎才是褪下戒备，了解对方的开始。但，谁会愿意率先袒露自己的弱点呢？<b />
元秋的话里没了那一贯的让她感觉假惺惺的笑，搞得朝长陵反而不知该如何敷衍。<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