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越星河叹了一声,看着阿傻舔了舔碗里的水,随后又可怜兮兮地望向了自己,眼里满满都是渴望。

虽然越星河自己能忍受饥渴之苦,不屑祈饶,可是眼见阿傻日益衰弱,他这才有些慌了。

这一日,约莫午时,张铁打开了甲监一外的石门,吩咐许十三打开甲监一铁门下面的小窗,将今日的清水送进去之后便出来。

许十三身上的伤势还未完全复原,身体的疼痛也提醒着他越星河究竟是如何欺骗伤害过自己。

冷着脸将一碗清水拿了进去,许十三打开了小窗,对里面唤道,“过来拿水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快,他就听到一串铁链声响了起来,许十三蹲在一旁,也不去理会,只是看到一只被锁着黝黑镣铐的手慢慢伸了过来。

看见越星河就要拿走水碗,许十三想也没想就要把小窗关上,可沉寂了数日的越星河却忽然说起话来。

“小兄弟……可不可以给我拿些吃的进来,一点就好。阿傻它快不行了……我只想让它能吃上点东西。”

越星河的嗓音此时听起来已少了原有的那分浑厚,他饿了几日,也一身伤病,身体自然也是虚弱了许多。

许十三是全然没料到越星河会这般低声下气向他们讨吃的,他想起这人先前也是副诚恳坦然的模样把自己骗得好苦,甚至还害吴老枉送了性命!如今,要他再相信越星河实在是难上加难!

“少说废话!能给你每天一碗水吊命已是谷主大德,你怎么还敢诸多要求!”

说完话,许十三再不理会越星河更多,当即便把小窗拉了下来关上。

隔着小窗,许十三隐约还听到越星河在说什么,可等他离开甬道,石门自动关闭之后,却是什么也不能听到了。

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小猫儿,越星河只能紧紧搂住对方,他不停地低头亲吻着阿傻毛茸茸的脑袋,一双碧眼竟也是渐渐红了。

阿傻虽然已是虚弱异常,可是发现主人难过,它仍是挣扎着冲越星河喵喵叫了几声,小爪子也轻轻搭住对方的手,似乎是在安慰这个本是人见人怕的大魔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监房之中一点可以吃的东西也没有,越星河也只好将水碗送到了阿傻的嘴边,哀声哄道,“乖孩子,你喝点水吧,再过两日他们一定会送吃的进来,届时爹爹让你吃个够好吗?”

不知是不是真能听懂越星河的话,阿傻喵喵叫了两声,勉强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水,但很快就不再喝了,只是憔悴地窝在越星河的怀中,大大的猫眼轻轻地眨动着。

越星河眼见阿傻难以坚持,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正受责罚,他放下阿傻在床上,拖着手脚上的铁链便踉跄着奔去了门口。

他抬起双手使出全力砸着那扇厚重阴沉的大铁门,干涩嘶哑的嗓音怒吼道,“来人,来人啊!”

张铁此时正在屋里检视这十多年来,历任看守主事所记录的日志,而许十三一人闷着也是闷着,虽然身上还有伤,可他也是闲不下来。

拿了扫帚和抹布便准备去甲监三收拾一下,自上次霍青被送走之后,之前他住过的甲监三就一直空着,还没来得及打扫。

一边清扫着甲监三,许十三也是一边怀念起了那个待人温和而不失一身傲骨的淮南王,他听陆逸云都夸对方是一条英雄好汉,心中也不知为何有些高兴,也有些难过。

或许对方是不会再回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吧?许十三默默地想,他笑了笑,看见床上霍青盖过的被子,干脆放开了手里的扫帚轻轻抱了起来。

想起那人赤裸而修长的身躯苍白而矫健,就如一块雕琢好的美玉一般横成在这小小的床上,那景色虽然残忍,却又莫名让人心动。

许十三轻轻嗅了嗅霍青被子上的气息,脸上不知不觉已是一片绯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他收拾好甲监三的监房之后,他这才提了打扫的工作出来。

刚走在厅室之中,许十三便听到甲监一那道石门后竟似隐约有声音传出,按理说,被层层隔断的甲监一里面是不可能传出声音到外面来的。

看见张铁正全神贯注地查看着手中的册子,许十三也不知是不是该把自己听到异响的事情报告,不过很快,张铁便合上了手里的册子,斜睨了一眼有些坐卧不安的许十三,问道,“怎么,你有事吗?”

既然张铁主动问了,许十三也不再隐瞒,他起身回答道,“张爷,我方才似乎听到甲监一里面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不知是不是那大魔头有什么事?”

张铁冷冷一笑,似乎觉得颇有意思,他之前在地上的刑堂做事,日子哪有这么枯燥无聊,如今有点事做了,他心头倒是高兴。

而如果能借机找到越星河的茬子,那就更是有意思了。

“走,去看看。哼,若他敢胡来,那正好给我机会收拾他!”

果然,石门打开之后,许十三很明显地听到了猛烈的击门声,以及越星河那被铁门隔断得微乎其微的怒吼。

张铁上前便打开了上面用来观察监房情形的小窗,厉声问道,“你吵什么吵!你难道不知道你还在受罚期吗?!”

为了引起外面的人注意,越星河被镣铐锁住的双手已是在铁门上捶打得鲜血淋淋,他看见小窗被打开了,立即扑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的猫儿要不行了!你们得救救它!”

“哈哈哈,越星河,你真是被关傻了吗?你这糟践人命之辈何时连只猫儿的生死也放在心上了?!”

张铁狂笑了一声,得意地盯着失魂落魄的越星河,在他眼中,对方那双碧眼简直就像恶魔一般。

“它不是我,它从没害过谁,不该陪我吃苦受罚。我犯下大错那是我的事,可他是无辜的!我求求你们,给它点吃的吧……如果你们怕我偷吃,我可以把它送出来给你们照顾。”越星河说着话,又回身去床边把阿傻抱了过来。

许十三在旁瞥到了越星河满是鲜血的手里捧了那只已然瘦骨嶙峋的黄猫,心头也是微微一怔,是啊,他们只记得不许越星河吃东西,却是同时也将这猫儿的口粮断了。

越星河也看到了站在张铁身旁的许十三,在他心里,这小子确是是个善良老实之人,虽然自己欺骗过对方,可此时此刻,越星河也只有对方可以依靠了。

他望向许十三,对他哀恳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上次都能帮我照顾这猫儿,这一次也求你帮帮我吧。”

似乎是因为从未见过越星河有过这样无力软弱的一面,张铁竟颇觉得有趣,他转头看了眼一脸呆愣的许十三,忍不住笑着问道,“怎么,还想被这人骗一次吗?”

许十三被张铁一言点醒,顿时浑身一震,被越星河欺骗的感觉实在太过痛苦,而对方残忍杀害吴爷的手段,他也绝不会忘。

“我再不会帮你。”许十三深吸了一口气,断然拒绝了越星河的请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知道你恨我骗你,可它,它是无辜的啊……”

“吴爷也是无辜的!”许十三被越星河酸涩的双眼逼视得有些心慌,急忙扭过了头。

这时候,张铁已经准备关上小窗了。

他对越星河说道,“自己造的孽总得自己尝啊,越教主,你好好熬着吧,再过两日你又要受鞭刑了,届时可得撑着点啊。”

“如果我自求两倍鞭责,你们可不可以救救这猫儿?!”越星河嘶声狂喊,嗓子几乎要喊出血来一般。

张铁无不遗憾地对越星河笑了笑,淡淡说道,“这可不行,你是谷主亲自严令看管的要犯,我们可不敢随意伤你,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绝不能乱来。呵,至于猫儿嘛,你若真喜欢,待这只死了,你再绝食向谷主讨一只不就得了。”

说完话,小窗被张铁猛然关上。

许十三有些心悸地听着铁门后传来的疯狂捶打声以及越星河凄厉的咒骂声,神情恍惚地跟随着张铁离开了甬道。

石门关上之后,一切的声音又都变得微弱难闻,如果不仔细去听,其实也听不到什么了。

“阿傻,都是爹爹连累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星河瘫坐在铁门的旁边,鲜血淋淋的双手几乎因为过度捶打而伤得可见肉中白骨,他面色木然地抚摸着愈发衰弱的阿傻,在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时,碧眼忽然微微一亮。

其实这个监房里也并非全无东西可吃呢。

“哈哈哈哈!”越星河声音干涩地大笑了一声,言语里也带了几分兴奋与喜悦,他搂着不时眨眨眼望着自己的阿傻,高兴地说道,“有了,好孩子,有了,爹爹有东西给你吃了!”

说完话,越星河随即将阿傻放到了一边,然后径自拿起那个还盛有半碗水的瓷碗,他将碗里的水一口饮尽之后,随即便把瓷碗摔碎在了地上。

挑选出一块尖锐的碎瓷,越星河一把撩开了自己的下裳,褪下裤子,露出肌肉紧实的大腿。

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阿傻的脑袋,随即又笑道,“阿傻,你等一下下,爹马上就给你好吃的。”

阿傻却是不知越星河到底要做什么,它喵呜了两声,小小的身体软绵绵地躺在地上,眼里的光彩也是黯淡了许多。

越星河随后便咬紧了牙关,抬手将那块尖锐的碎瓷刺入了自己的大腿上,尖锐的痛让他浑身猛然一震,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上。

但这还并非结束,越星河瞪着眼,咬着牙,开始很快地转动起了那块刺入自己肉中的碎瓷,硬是将一小块肉猛地剜了出来。

一时间,他的腿上已是血流如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星河闷哼了一声,这才深深喘了口气,他无力地用自己脱下的衣衫将伤口处紧紧扎住,然后用那块碎瓷在止血的穴位上狠狠戳了下去。

他此时仍未能冲开陆逸云所制的要穴,也只好用这等方法帮自己点穴止血了。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急忙拿起了那块从自己身上剜下来,还热乎着的肉团,一手又将阿傻抱了起来。

将肉团送到阿傻嘴边时,越星河的脸上终于绽露出了这几日难得一见的欣慰之色。

“乖孩子,快把这吃了,吃了就不会再难受了。”

“喵呜……”阿傻微弱地叫了一声,挣扎着抬头凝视住了有着一双碧眼的越星河,忽然它的眼中竟是有泪水溢出。

舔了舔越星河手中拿着的肉团,阿傻却已是什么都吃不进去了,它瘦骨嶙峋的腹部艰难地起伏着,眼中的泪水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那么晶莹透亮。

越星河见阿傻吃不下东西,心中又变得急躁非常,他只是想大概这块肉对奄奄一息的阿傻来说有些过大难以吞食,干脆就将那团属于自己的血肉嚼到了口中,待他将肉嚼碎成肉沫之后,这才吐在了掌心中,小心地捏起一点朝阿傻嘴里塞去。

“阿傻,吃点,吃点吧。爹爹都帮你嚼碎了,想必你也吃得下了。”

越星河心疼地看着阿傻吃进了自己的血肉,却又无力地吐了出来,突然阿傻挣扎地抬起了头,它看着越星河鲜血淋淋满是伤口的手,径自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起来,它一边舔,一边依依不舍地望着越星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知道阿傻是在心疼自己,越星河欣慰之余却仍是高兴不起来,他摸了摸阿傻的头,依旧劝慰道,“爹爹不痛,阿傻莫要舔了,先吃点东西才是真的。咱们做个交易,你快吃了这些东西,以后你要怎么舔,爹爹都依你,好不好?”

可越星河的话刚一说完,阿傻的头已经落了下去,他的舌头还沾着越星河身上的血吐露在嘴巴外面,而那双大大的猫眼却已是安然闭上了,眼角处犹自可见点点泪痕。

“阿傻……”越星河一下就愣住了,碧眼中也不知为何猛然涌出了泪水。

其实于他而言,生死之事他见得太多太多,不少人也都是在他手下丧命的,所以对于死亡这个词,他并不陌生。

可是,此时的他却怎么都不愿相信那只在这阴森寂寞的地底陪伴了自己两年,不过还只是个小猫儿的阿傻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他愿以为有朝一日,自己总能带着阿傻重见天日的。

许十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会儿翻一个身,一会儿又翻一个身。

白天越星河对他哀求的话语总是不自觉地会重现在他的耳边,这是他就算捂住自己的耳朵也不得不听见的内容。

——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上次都能帮我照顾这猫儿,这一次也求你帮帮我吧。

——我知道你恨我骗你,可它,它是无辜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果我自求两倍鞭责,你们可不可以救救这猫儿?!

越星河凄然的恳求声让许十三终于猛地坐了起来,他想起了那只大黄猫,他从没见过那样一只对主人如此忠诚的猫儿,而它的主人居然是越星河这种大魔头。

可是就像越星河所说的,猫儿毕竟是无辜的,越星河为了他不惜绝食,不惜被打断腿,想必也是极为疼爱对方了。

那么一个冷酷冷血的魔头会对一只猫儿这般怜爱,或许他的内心之中也有些未被泯灭的人性呢。

许十三闷坐在床上,使劲地拔起了自己的头发,他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又对越星河和那只猫儿产生了不必要的怜悯心,明明知道那人是杀人不眨眼冷酷狡诈的恶棍,可是……可是还是不忍看到对方这副可怜凄惨的模样啊!

第二天午时,张铁依旧打开了石门,然后懒洋洋地指使许十三把水给越星河送进去。

许十三满脸诚恳的点点头,随即便走到了铁门前,当他打开小窗时,已看到了越星河抱着那猫儿躺在了门前。

从这个角度望去,他只能看到越星河抱着猫儿的双手,那双手满是干涸的鲜血和伤口,有的地方甚至连白骨都能看见,看来对方昨天为了惊动他们真是吃了不少苦。

“喂,水在这里,拿去喝吧。”许十三换了蹲下的姿势,刚好让自己的背全然隐住自己的双手。

他边说话边从怀中偷偷摸出两个肉馍,放在碗底一起送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想自己这可算仁至义尽了。

越星河看了眼碗底那两个被藏着送进来的馍馍,一手机械地抚摸着怀里已经僵硬的阿傻,一手费力地抽出那两个馍馍,往窗外扔了出去。

还好许十三恰好蹲在小窗口,挡住了被扔出来的馍馍,要不然被张铁看到了,自己可是罪上加罪,死定了。

他赶紧拾起两个馍馍藏在了怀里,低声暗骂道,“你做什么?!狗咬吕洞宾吗?!”

一声嘶哑而冷漠的笑容从铁门后传了过来,越星河一言不发,接着又拿起那一碗清水朝窗外泼了出去。

这时候,张铁终于发现了异象了,他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一滩水,当即打开了铁门上部的小窗。

从上部的小窗望进去,他正好可以看到越星河抱着猫儿瘫坐在地上的样子,对方憔悴而虚弱,右腿处不知为何一大片血迹,忽然,越星河也抬起了头,一双碧眼冷冷地瞪视住了他。

“越星河,你搞什么鬼?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是想通了准备自绝吗?”

张铁冷嘲热讽地讥诮了对方一声,眼里尽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越星河眼波微微一转,随即便懒洋洋地望向了怀中的阿傻,他兀自呢喃道,“不要吵,不要吵醒我的阿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话,他举起阿傻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亲了亲对方的脑袋,又笑道,“阿傻,我的乖孩子,爹爹最爱你了。”

张铁发现越星河手中抱的那只猫儿身体僵硬,想必已然死了。

只是他绝不会信越星河会因为一个畜牲的死而发疯,对方必然是装的!

许十三也没想到阿傻会死,想起那只被自己抱过搂过的猫儿,他的心中也是一阵酸痛。

“他这个样子,要不要报告上面的人?”

许十三看到越星河一身是伤,而且对方又开始不吃不喝,只怕是耽误不得了。

岂料张铁摆了摆手,径自把上下的铁窗都关了起来。

“谷主有令七日内不许给他吃的,喝的我们给了,他喝不喝是自己的事。不管发生什么,等明日过了,再将他提出来,届时是需要治疗还是按原计划用刑也好,都无需你我操心。”

好不容易七天熬过去了,掌管着刑堂的余九信亲自率了几名金龙卫下来,不过这次许十三发现,这些金龙卫面生得很,看样子和之前那批已经换了人。

“开门,把越星河带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余九信站在甲监大厅之中,独目之中满是阴鸷之色。

他冷冷地盯着甲监一的铁门被打开,然后满意地看到越星河被拖了出来。

连日的饥渴,以及身上的各种伤痛已经让越星河无法再站立,他死死地抱着怀里的阿傻,被金龙卫挟住双臂押到了余九信的面前。

余九信打量了一下满身是伤的越星河,走到对方面前,问道,“越星河,我看你伤得不轻啊,对你用刑一事,谷主交待过,如果你不宜立即接受用刑,可以先予以治疗,待你休养好了再补上前刑。不过我向来知道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觉得你是先要治疗呢,还是先要用刑?”

越星河抬头看了看余九信,慢吞吞地说道,“你既早有打算,何必问我。”

连日的缺水已经让越星河的声音异常干哑,他的唇上也布满了皲裂的痕迹,甚至连那双往日总是精神奕奕的碧眼也显得黯淡了许多。

余九信冷笑一声,目示了左右的金龙卫一眼,对他们吩咐道,“既然他还有力气回话,说明他还抗得住。将他脱光衣物,绑上刑架准备用刑吧!”

金龙卫得了命令,立即取来几根一指长的铁针,他们将越星河按在地上,然后将铁针扎入了对方的穴位之中。

虽然之前陆逸云有制住了越星河的穴位,可他们毕竟还是怕这个武功非凡的大魔头冲开禁制,所以这才特意又补上了一层禁制。

越星河平静地躺在地上,双手仍是抱住阿傻不放,许十三看到那么长又那么粗的铁针最后都推入了越星河的体内,不由为对方捏了一把冷汗,可是越星河却似什么都没感到似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确定将越星河的要穴再次制住之后,金龙卫这才拿钥匙打开了越星河手足的镣铐。

镣铐卸下之后,对方的手腕和脚腕早已磨得鲜血淋漓,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白骨了。

待到越星河身上的衣服被用刀割开撕下之后,围在周围的众人这才看到了越星河的大腿上紧紧绑着一圈布条,不过那布条早就被鲜血浸得没了当初的颜色。

“这是怎么了,张铁?”

余九信记得越星河的大腿并没流血受伤,对方只是左腿小腿骨折而已。

张铁上前看了看也不由有些疑惑,他干脆蹲了下来,解开了越星河给自己简单包扎的伤口,这才发现对方的腿上居然出现了一个约莫汤圆大小的血坑,看那伤口血肉模糊,就好像是被利器生生剜走了一坨肉似的。

许十三吃惊地看着越星河腿上的伤口,他忽然想到了对方之前哀求他们救救阿傻的举动,胸口顿时一阵发闷。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在得不到帮助的情况下,最后居然选择了用自己的血肉来喂养那只小猫吗?!

“呵,这可是越教主你在自残?”余九信冷笑一声,眼中却依旧充满了厌恶。

越星河看都懒得多看余九信一眼,他的碧眼依旧直愣愣地望着头上半弧形的石壁,沙哑的声音很轻,但是也足以所有人听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怎么,余护法,你是嫌你丢了颗眼珠子还不够,还想我帮你再挖一只吗?”

余九信听见越星河这番话之后,整个人都后退了一步,他独目大睁,一只手缓缓捂住了伤眼的眼罩。

他的眼睛乃是十多年前随陆逸云围剿越星河的战役中而失去的,不得不承认,当时他年轻气盛太过轻敌,全然不理会陆逸云的告诫率众与越星河狭路相逢。若非当时他手下的侍卫们拼死帮他杀出一条血路,或许他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一只眼睛了。

直到今日,他都依旧时常发噩梦,梦到越星河是如何笑着逼近自己,再怎样神色狰狞地伸出手指活活剜走了自己一只眼睛。

夺眼之痛,他永不能忘!

看见余九信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张铁立即上前踹了越星河一脚,斥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越星河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后便被金龙卫们又拉扯了起来拖入了刑房之中。

因为要把越星河固定到刑架上,金龙卫不得不强行把对方紧抱的死猫取出。

许十三在一旁看见他们为了逼越星河放手竟用力掰断了对方的手指,顿时急了。

“诸位大爷,要不让我来劝劝他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张铁瞪了许十三一眼,余九信却是点了点头,毕竟,如果有些事一旦过度,那么陆逸云必定不会罢休。

就像上次打断越星河左腿的金龙卫一样,上去之后陆逸云便开始严厉追责,不仅让这几位在风华谷中素来身份优越的金龙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还把他们全部罚去了思过崖面壁半年。

越星河紧紧抱着阿傻的尸体,死活就是不肯松手,他看见许十三靠过来,依旧是充满了警惕。

“滚开!”

“把阿傻给我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它的。真的,我不骗你。”

越星河冷冷一笑,抬头斜睨了许十三一眼,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给,谁也不给!阿傻是我的,是我的!”

余九信看越星河这般痴狂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些高兴,当初得知越星河被关押在地底石牢最深处之后,他便一直期待着对方有朝一日能不堪忍受囚禁而自尽或是疯癫,而现在,那个害自己失去一只眼睛的大仇人似乎真的开始疯癫了。

“哼,罢了,他既然要抱住那只死猫就让他抱住吧,反正也不是不能用刑。把鞭子给我。”

一根长鞭很快被递了过来,余九信亲自接过之后,在早就备好的水桶里沾了沾水,这才对准紧抱着阿傻瘫坐在地上的越星河猛然一挥,站在一旁的张铁也开始了冰冷的报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道红色的血痕很快在越星河的后背上绽开,他闷哼了一声,碧眼死死地盯着怀中的阿傻,双臂也将对方抱得更紧了一些。

没有听到越星河的惨叫声,余九信也不着急,他又猛然挥出去了几遍,直把越星河打得趴倒在地。

许十三何曾见过如此残酷血腥的刑罚,他颤抖着站在一旁,看着越星河将阿傻紧紧地护在怀里,满身都是伤口和血迹,形容甚为凄惨。

突然,一声惨叫终于从越星河嘶哑的嗓子中被逼了出来。

余九信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鞭子抽到了对方腿上的伤口上。

“哈哈,这声音还不错。越教主,再叫大声些!”

他狂笑一声,又是几鞭落在越星河的伤口上,这下越星河也无法隐忍更多,当即便痛得哀嚎不断,身子也在地上痛苦翻滚了起来。

可他虽然哀嚎惨叫,可是口中却不曾有半句恳求之言。

到最后越星河已被余九信抽打得连贴地翻滚都不再能做到,只如一具尸体般躺在地上,麻木地接受着余九信的酷刑折磨,间或几声低低的呻吟显示他还活着。

一百鞭在张铁冰冷的嗓音中终于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许十三此时已满头是汗,不经意间,他的双眼已是酸涩非常,只怕再看下去就要掉出泪水来了。

余九信丢了鞭子,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才笑着对跟随自己而来的金龙卫和张铁说道,“这趟可真是痛快了。”

说完话,他轻轻踢了踢躺在地上已不怎么动弹的越星河,又对张铁吩咐道,“谷主说了,罚归罚,可是不能把人弄死了。你赶紧去弄点盐水来,给越教主好好洗洗伤口。省得谷主以为我们故意苛待他。”

许十三看着张铁很快弄来了一大桶盐水,那水里甚至还可以看到盐粉溶解的痕迹。

余九信亲自拎起捅,猛地朝趴在地上的越星河身上倒去,一桶盐水暂时冲洗掉了对方身上的血迹,却又将越星河活活痛醒。

“啊!”越星河无力地惨叫一声,身子开始慢慢地蜷缩了起来,而他身上的伤口很快又开始溢出新的血液。

“好了。把他的手脚锁上押回去吧。”

余九信丢开了桶,独眼里渗透着恶毒而凶狠的目光。

金龙卫受命上前将越星河拽了起来,这时许十三才看到对方双唇微张,双目紧闭,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而之前被越星河紧抱着的阿傻也已经从对方无力的手中滑落了下来,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沉重的铁镣再次锁住了越星河早就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和脚腕,金龙卫们拉着那些铁链,直接将越星河提了起来,像抬个畜牲似的将对方扔回了甲监一的监房床上。

随后余九信便带着金龙卫离开了监房,张铁送走他们之后,回身去石室里拿了一堆药膏出来,然后又走进了甲监一。

他看见越星河躺在床上,也不多话,当即便挖出了两团药膏狠狠地涂抹到了对方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大概是药性过于刺激,越星河即便在昏迷中也痛得浑身痉挛了起来,张铁却只是冷笑着继续着手上大力的动作,直到将越星河身上的伤口全部用药膏抹了一遍。

最后,他掐开越星河的嘴,硬塞入一枚碧色的药丸用水灌下之后,这才对许十三吩咐道,“把这间屋子好好收拾下。一会儿晚上给他熬点药粥送进来,当然,到时用灌的就行,不必管他舒不舒服。”

许十三木然地点了点头,这才缓缓靠近了越星河的身边。

他看着对方仍在无意识抽搐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拿过了一旁的被子替越星河盖上。

“对不起。”许十三在昏迷的越星河耳边这般低声说道,他看着对方那张饱含痛苦的英俊面容,心中已是无比悔恨。

即便是恶人,也不该,不该被践踏到这个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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