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老刘家的男人呐~<b />
“禀主子；”<b />
“都查明白了。”<b />
尚冠里，堂邑侯府。<b />
馆陶主刘嫖慵懒的坐在课堂上首主坐，任由一俊俏男子在身后为自己捏肩，面上尽是享受之色。<b />
堂下，一中年男子卑躬屈膝，面带谄笑；<b />
欢呼雀跃的一声‘查到了’，却也只是让刘嫖极费力的睁了睁眼，而后便再度眯起眼睛，一边享受着史前马杀鸡，嘴上一边也不忘轻‘嗯’一声，示意老仆人继续说下去。<b />
便见躺下，那老仆讪笑着组织一番语言，而后便将查到的一切，都悉数摆在了刘嫖面前。<b />
“自春三月大婚至今，陛下每五日于椒房用一餐，另每三日走一趟椒房，同皇后交谈片刻而去。”<b />
“至今为止，陛下都不曾在椒房过夜，皇后，也尚不曾侍寝。”<b />
“——皇后自平阳侯府所携滕妾三十一，亦不曾有人为宗正所录名，自也就不曾有人得幸。”<b />
“另平阳侯府有一歌姬，年十一，乃侯府奴僮卫媪、账吏郑季二人所生之奴子，似为陛下所喜。”<b />
“前日，平阳侯入宫面圣，而后去了椒房，于皇后言及三五岁后，复进平阳侯滕妾事。”<b />
“宫里的探子都说，或许是那奴生子卫子夫，得了陛下青睐……”<b />
老仆话音落下，本就享受无比的刘嫖，面上顿时更涌现出一抹异常的潮红。<b />
一番令人想入非非的怪异呢喃，刘嫖终是缓缓真开眼，双眸含春的看向那俊朗青年，轻轻一摆手；<b />
待青年乖巧退去，刘嫖又盯着青年离去时的背影，玩味的用指腹擦了擦下唇。<b />
而后，才语带讥讽道：“死活不要我的宝贝阿娇，搞得我都以为我汉家，出了个不近女色的活神仙坐天下呢。”<b />
“十一岁。”<b />
“——也亏皇帝瞧得上眼、下得去手？”<b />
“还‘过个三五年’再入滕妾——不就是怕惹人非议，说当今好幼女、娈童？”<b />
“呵；”<b />
“说来说去，最后，不还是我刘氏的男人么……”<b />
“瞧这狗该不了吃屎的样儿，和那几位，不都是一个德行？”<b />
毫不留情，甚至毫不忌讳的一番吐槽，惹得那老仆也是一阵心惊肉跳。<b />
却愣是没敢接话。<b />
——这谁敢接？<b />
还那几位；<b />
咋不直接叫庙号、谥号，或直接说‘先帝’‘父祖’？<b />
毕竟是侯府的老人，又是刘嫖用顺手了的老忠仆，对刘嫖这张没把门的破嘴，老仆显然也是习以为常。<b />
默不作声的等着刘嫖将话题拉回眼前，却见刘嫖似乎还没尽兴，继续说道：“十一岁……”<b />
“也就比阿娇大了些，却也没大多少嘛……”<b />
“真要传出宫去，也不嫌丢人？”<b />
此言一出，老仆当即无语。<b />
您也知道丢人呐？<b />
知道丢人，那还把刚九岁——而且是今年才九岁，先帝那会儿三四岁的女儿，往当时的太子宫强塞？<b />
合着就许您丢人，不兴人家挑一挑是吧……<b />
还是那句话。<b />
终归，还是侯府的老人。<b />
即便暗下腹诽不已，老仆也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只一副默不作声的架势，耐心等候着刘嫖发泄完毕。<b />
又听刘嫖说了几句骇人听闻，甚至足以让侯府上下鸡犬不留，鸡蛋黄都要被摇散的惊世之言，老仆才终于等到了刘嫖重新冷静下来，重新将注意力拉回正事上。<b />
“那卫子夫，可查明白了？”<b />
呼~<b />
可算结束了……<b />
便见老仆如释重负般，却也没敢大口出气——只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而后便打起精神，将自己掌握的情报依次道出。<b />
“平阳侯府家僮卫媪，是故平阳简侯曹奇自农人家中买来，自幼于侯府伺候；”<b />
“年十六，为侍妾，多做侯府迎来送往，招待属臣、门客之用。”<b />
“太宗孝文皇帝年间，先后生一子二女，各为：长子卫长君，长女卫君孺，次女卫少儿——皆随母氏，为奴生子。”<b />
“太宗皇帝后元三年，私通平阳侯府家吏郑季，生卫子夫。”<b />
“后又生子卫青、卫步、卫广——皆乃郑季所出。”<b />
···<b />
“今，卫媪仍于平阳侯府为僮，却不侍客，而多行后院洒扫事。”<b />
“长子卫长君、女卫君孺、卫少儿，今皆于平阳侯国为奴。”<b />
“幼子卫青、卫步、卫广，以最长者卫青，年七岁，今于生父郑季家中伺候。”<b />
“——郑季另有婚娶，有正妻、嫡子；”<b />
“卫青乃郑季外室奴生，不为郑季之妻、子所喜，遂为郑季府上幼奴。”<b />
“及最幼者卫步、卫广，则仍于平阳侯府，为奴生子，备作侯世子曹襄亲卫僮仆……”<b />
以上，基本就是这个以卫媪为首，寄生于平阳侯家族的‘奴隶’家庭，能为外人查到的所有信息了。<b />
至于卫媪头四胎的生父是谁？<b />
没人知道——连卫媪自己都未必知道！<b />
毕竟当年的卫媪，是平阳侯府招待客人，尤其还是招待门客、属吏的侍妾。<b />
说难听点，但凡是和平阳侯府有关系，且需要平阳侯府维护的关系——哪怕是个百石小吏，都能得到平阳侯府的特殊招待。<b />
而卫媪，便是这项‘特殊招待’的工具。<b />
若是招待的客人少些，那卫媪或许还能大致推断出自己的孩子们，大约可能也许是谁的血脉；<b />
但侍妾这个东西……<b />
怎么说呢；<b />
就好比一个碗、一个碟子，又或者是一双筷子。<b />
作为平阳侯府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工具，卫媪招待过的客人，几乎是那段时间，平阳侯府每来一波客人，便必定有至少一人要由卫媪招待。<b />
三天两头一波客人，而且还都不带重样，又几乎全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b />
就算卫媪大概有个范围，也根本找不到人。<b />
退一万步说——就算卫媪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又能怎么着？<b />
难不成还能真找上门，让人家接纳自己的血脉？<b />
别开玩笑了……<b />
作为侍妾，卫媪的本职工作，就是通过肉体来拉拢，或者说是犒劳平阳侯家族的爪牙。<b />
至于怀了孩子？<b />
不好意思，你卫媪本人，都尚且是平阳侯府所属的‘财产’；<b />
你生下来的孩子，自更是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天然属于平阳侯府。<b />
这就好比你养了一头母牛，养了几年，母牛生牛犊了。<b />
——你会关心这个牛犊，是哪家的公牛所出、继承了哪头公牛的血脉吗？<b />
不会。<b />
你只会高兴的说：嗯，大牛生小牛，平白赚了一头牛！<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