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郑月娥解释，于伟业手里的搪瓷盆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b />
“阿秋？是阿秋吧？阿秋回来了，孩儿他娘，阿秋回来了！”<b />
郑月娥愣怔半晌，终于被于伟业拉着醒悟过来，‘哇’的一声哭出来，扑上来一巴掌拍在于湛秋背上。<b />
“你这糟心丫头，一走这么多年，信也没有几封，你是不是不要我这个娘了，你说？”<b />
于湛秋眼眶发热，搂着郑月娥的肩膀。<b />
“娘，没有的事，是我真的忙。”<b />
于伟业对于湛秋的事情知道一二，但是不多，只知道她曾经为高层领导工作，具体为谁，信里没写。<b />
虽然这几年严格管控人口流动，介绍信制度让敌特几乎无处可藏，但是什么都怕万一。<b />
万一信里说的太多，落在有心人手上，对于湛秋对于伟业一家都不利。<b />
“好了，月娥，孩子难得回来，这么多年她一人在外头更不容易。”<b />
说到这，郑月娥觉得心都要碎了。<b />
儿行千里母担忧，养女儿本来就比养儿子担忧的更多，何况这些年外头乱糟糟的。<b />
“对对对，孩子回来了，阿秋，你这些年怎么样？我听说于张氏那个老太婆去找你麻烦了。<b />
对了，于文朝，就是你那个亲爹你知道不？被下放了，下放到我们村，天天挨家挨户收粪桶，他不得连累你吧？<b />
在外头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b />
如果可以的话，郑月娥真想把孩子过去的每一天都参与一遍，好的坏的，冷了饿了的。<b />
“好了，你说这么多，阿秋哪里回答的上来？这不知道跑了多远的路，累狠了，快让孩子进屋，灶上火还热呢，给孩子做点吃的。”<b />
“哎哎哎！”<b />
郑月娥拉着于湛秋的手进屋，一刻也不想分开。<b />
于伟业见状，索性摸出蜡烛点燃，手电筒放在桌子上，自己就着灶火给于湛秋煮一碗蛋皮汤。<b />
赣城家家户户爱吃辣，煮汤都得放点朝天椒。<b />
于湛秋在京都多年，吃辣的本领都退化了，一碗蛋皮汤，时不时嚼到辣椒种子，辣的她耳朵疼。<b />
不过顶着老两口慈爱的目光，于湛秋愣是把一整碗都吃完了。<b />
晚上郑月娥坚决抛弃男人和孩子，坚决要跟于湛秋谁。<b />
母女俩聊到半夜，大多数时候都是郑月娥说，于湛秋听着。<b />
于湛秋的工作没有多少能对外说的内容，她的生活又实在枯燥的很，没什么好说的。<b />
郑月娥把于文朝一家的情况遭遇都说了个遍。<b />
于文朝两口子被下放到黄泥塘村的时候，还想着过正常日子，不过于伟业跟于文清竞选大队长职位的时候胜出。<b />
之后不用于伟业说话，于文朝一家就被安排到十几里之外的滩涂上造田。<b />
住在村子边缘的草棚里，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赶路，干一天活儿，晚上再赶回来，有时候还得去上思想教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