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九凤窗！我也可以爱草原！<b />
两位墨家贤者尚未破境登仙，修为太低，限制了眼界。<b />
看问题的角度，大多还只是停留在物质层面。<b />
那些真正的老家伙就不同了。<b />
千年王八、万年龟。<b />
人老亦成精。<b />
那些老家伙活了这么久，必然能看出韩绍这些举动的用意。<b />
当韩绍依靠草原的资源，通过普世的技术应用、将墨家的影响力遍布这天下的各个角落。<b />
到时候所谓当世显学，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b />
而人心，即气运。<b />
当墨家重新成为天下显学，煌煌人道气运加持之下，不说他们当中会不会出现儒家无崖山那位至人一般的存在。<b />
至少也能多出几尊人间绝巅的当世太乙。<b />
韩绍不信他们不动心。<b />
……<b />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极快。<b />
终日劳行于案牍的韩绍，总算将龙城的里里外外梳理个大概。<b />
在这期间，王廷使者风雪出龙城，行走草原各部族。<b />
一来，宣告呼若邪这个新任乌丸可汗的诞生。<b />
二来，诏令各部族族长前来龙城觐见。<b />
太康六十年十二月二十三。<b />
又是一年末。<b />
这一日。<b />
乌丸和雅起身后，便在一群宫中女侍的簇拥下，挺着臃肿的腰肢忙碌起来。<b />
见乌丸和雅向自己炫耀亲手剪出的火红窗，韩绍有些讶异道。<b />
“草原也有小年？”<b />
乌丸和雅抿嘴一笑。<b />
“妾为雍妇，当以郎君家乡习俗为先。”<b />
出身虞阳郑氏等一众高门的女侍、仆妇教会了她许多雍人的礼节、规矩和民俗。<b />
乌丸和雅学得很认真。<b />
以免到时候随郎君南下以后，被府中其她女眷取笑‘蛮女不知礼’。<b />
只是望着乌丸和雅这副隐隐期待的模样，韩绍眉头微微蹙起，欲言又止。<b />
觉察到韩绍情绪变化的乌丸和雅，面上的笑意渐渐变淡，带着几分小心道。<b />
“郎君不高兴吗？”<b />
韩绍闻言，考虑到今天的日子特殊，到了嘴边的话收起。<b />
转而摇头轻松笑道。<b />
“没有。”<b />
说着，接过乌丸和雅手中九凤图样的窗，赞誉道。<b />
“和雅倒是有一双巧手。”<b />
韩绍明显说了一句废话。<b />
元神真人神魂强大，连体内的真元法力都能掌控入微。<b />
更遑论这点小把戏。<b />
只是听闻韩绍这声夸奖的乌丸和雅还是很开心。<b />
尚未彻底褪去少女气息的她，那双不染尘埃的娇媚眼眸弯起，恍若落于人间的精灵。<b />
韩绍看着这纯净到极点的笑容，心中的愧疚念头一闪而过。<b />
于是在她伸手拿回那张九凤窗时，韩绍道。<b />
“送予我，如何？”<b />
乌丸和雅动作一顿，有些奇怪地回望韩绍。<b />
韩绍笑道。<b />
“传说神鸟九凤，世之祥瑞。”<b />
“和雅剪出的此物颇有神韵，定有灵性。”<b />
“不若予我当个护身灵符吧。”<b />
见韩绍这般说辞，乌丸和雅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道。<b />
“只是妾身随手剪的……”<b />
在她看来，送予郎君东西自当贵重。<b />
这等微不足道的轻贱之物，怎么配得上郎君这样的人物？<b />
只眼看韩绍坚持，乌丸和雅却也只能无奈应允。<b />
韩绍珍之又重地将那张九凤窗仔细折叠，用锦囊贴身收好。<b />
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玦，递给乌丸和雅。<b />
“既然和雅送给我一样东西。”<b />
“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件。”<b />
玉玦质地温润，算是上佳。<b />
可型制却是普通，上面除了一些简单的纹路点缀外，就只有中间一个镂空的【韩】字。<b />
但其真正的价值是其中蕴含的一道韩绍的天人神念。<b />
足以在关键时候庇护她们母子平安。<b />
接过佩玉的乌丸和雅，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不安与惶恐。<b />
螓首低垂的半晌，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一抬首却见吕彦铿锵着甲胄按刀而来。<b />
“君侯，各部族的族长到了。”<b />
韩绍抬眼看着张口欲言的乌丸和雅，歉意一笑道。<b />
“诸事繁多，看来今日又无法陪伴和雅了。”<b />
乌丸和雅微拧的眉头舒展，最终浅浅一笑。<b />
“郎君正事要紧。”<b />
韩绍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远去。<b />
……<b />
王殿。<b />
冒着大雪一路赶至龙城的各部族族长齐聚大殿之上。<b />
抬眼望着高居黄金龙椅的呼若邪，三三俩俩地有人低声私语、有人神色平静缄默不言，有人却是眉头紧锁，似有不满。<b />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道。<b />
“左贤王殿下——”<b />
这一声称呼，让原本有些嘈杂的王殿倏地一静。<b />
呼若邪居高临下，垂目注视说话的兀术部族长，却没有开口。<b />
而是静静地等待他的后言。<b />
兀术部族长对此，丝毫不怵。<b />
不闪不避地举目与呼若邪对视，而后沉声道。<b />
“左贤王为我草原贤王，当知我草原的规矩。”<b />
“我草原历代汗王皆由我各部族推举登位！”<b />
草原虽然向来强者为尊。<b />
可规矩还是有的。<b />
就比如这汗位，向来都是在老汗王故去后，再汇聚各部族召开大会，推举而出。<b />
始毕当初弑父登位，何等凶悍狠绝。<b />
可就连他也没有跳过这一步。<b />
而呼若邪呢？<b />
先登位，再派王廷使者通知一声。<b />
这算什么？<b />
兀术部族长眼中闪过一抹嘲弄。<b />
“殿下此番……何以如此迫不及待？”<b />
面对这般明晃晃的质问，王殿之中落针可闻。<b />
所有人都用探究的目光望向了黄金王座上的那道身影。<b />
只可惜他呼若邪是什么人？<b />
想当初始毕在世的时候，也没能真正看透他唯唯诺诺表象下的波涛汹涌。<b />
此刻神色平静的他，根本不似一个草原王者。<b />
反倒更像是个坐禅的老僧，或者说庙宇里供奉的泥胎菩萨。<b />
而眼看他这副一言不发的模样，兀术部族长面上闪过恼怒。<b />
“殿下如此不言不语，是什么意思？”<b />
“殿下眼中还有没有我等部族！还有没有我草原的规矩！”<b />
兀术部族长的声音在王殿回荡。<b />
这一刻的他看似愤怒，可望向那黄金王座眼神中的那一抹热切，却炽烈无比。<b />
雍人有句话，不是说了么？<b />
天命有常，唯有德者据之。<b />
兀术部，曾经整个乌丸最强大的几个部族之一。<b />
但现在这个‘之一’，可以去掉了。<b />
不是他兀术部变强了。<b />
而是整个乌丸都变弱了。这样一来，实力削弱幅度远比其他部族更小的兀术部，反倒是成了最强。<b />
这便是德，武德也是德。<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