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狼<b />
数百个毡房错落有致地安置在一片平坦的草原上。<b />
四周起伏的缓坡，既能一定程度上阻挡来自北方的寒风。<b />
又能遮蔽一些豺狼的视线，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b />
可谓是过冬的绝佳之地。<b />
赤树部，只是草原上无数小部族中一个不起眼的一个。<b />
能寻到这样的好地方，已经算是长生天眷顾了。<b />
赤树乌日看着眼前的部族营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b />
尽管为了在这片茫茫草原上找到这里，族人们费尽了不少心思，也吃了不少苦。<b />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b />
看着眼前围着毡房欢快奔跑、追逐打闹的孩子们，赤树乌日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b />
他已经老了，气血衰败，真元枯竭。<b />
如今算是骑不动骏马，也挽不动强弓了。<b />
甚至就连握了一辈子的弯刀，也不大舞得动了。<b />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儿郎，还有眼前这些整日折腾的小狼崽子。<b />
有他们在，部族的血脉就能延续下去。<b />
赤树之名，也能继续传承下去。<b />
他们才是部族的未来！<b />
“慢点！都慢点！”<b />
赤树乌日口中呼喝的声音，有些严厉。<b />
可那张苍老如树皮的老脸上，目光却格外温和。<b />
果然那些小崽子们也不怕他，冲他做了个鬼脸后，便呼啸着跑远了。<b />
唯有一个体型远比其他孩子瘦小的小家伙，怯生生地靠了过来，小声道。<b />
“族长爷爷……我阿爸他……他什么时候能回来？”<b />
看着眼前这个处处显露怯弱的小家伙，赤树乌日眼神中本能地露出一丝不喜与厌恶。<b />
因为他根本不像是草原上狼崽子。<b />
胆怯、柔弱。<b />
反倒是跟南方那些雍狗的小崽子有些像。<b />
所以赤树乌日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b />
只是考虑到他阿爸如今正为了部族的未来，跟着可汗的大军南下了。<b />
对部族也算是有功。<b />
所以就算他对这个孩子再不喜欢，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用力揉了揉他的小脑袋。<b />
“放心吧！等你阿爸跟着可汗打败了那些雍狗，就会回来了。”<b />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未来，赤树乌日心情也好了不少。<b />
连带着语气也温和许多。<b />
“等到时候，你阿爸会给你抢好多好东西！怎么样？喜欢吗？”<b />
怯弱的小家伙听闻这话，眼中终于迸发出一抹高兴的神采。<b />
用力地点点小脑袋，兴奋道。<b />
“喜欢！”<b />
“阿爸说了，他会给我从那些雍狗那里抢好玩的，还有漂亮的衣服！”<b />
“还有……”<b />
小家伙虽然看起来怯弱，但一旦放开防备，就会有点贫嘴。<b />
赤树乌日看着眼前逐渐露出狼性的小家伙，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轻笑。<b />
这才是苍狼的子孙！<b />
有些东西我们没有，但是我们手里有弯刀！<b />
我们可以去抢！<b />
赤树乌日挥挥手打断了小家伙的絮叨，挥手打发道。<b />
“去吧台吉，去跟图兰他们玩吧。”<b />
图兰是赤树乌日最喜欢的孙子。<b />
凶狠、阴险。<b />
小小年纪就已经展露出十足的狼性。<b />
几乎他阿爸小时候一模一样。<b />
想到这里，赤树乌日原本很好的心情，忽然渐渐低沉起来。<b />
“那个昔日追在我身边叫阿爸的狼崽子，已经彻底长大了啊……”<b />
当老狼露出虚弱的姿态，而昔日的狼崽子越来越壮硕。<b />
总是免不了冲老狼龇出獠牙。<b />
赤树乌日当年如此，他的儿子如此。<b />
或许将来的图兰，也是会如此。<b />
这或许就是他们这些苍狼子孙逃脱不了的宿命。<b />
望着眼前那些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毡房，赤树乌日叹息一声。<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