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将军，何来之迟？<b />
缓坡之上。<b />
韩绍远眺着远处火光跳动的方向。<b />
只可惜距离有点远，就算是先天境的非人眼力，也不足以支撑他越过这么远的距离，看清谷中的景象。<b />
粗略一眼看去，让韩绍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某些载歌载舞，分外热情的部族。<b />
韩绍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身边的中行固。<b />
“你确定那处所在，是一处匪窝？”<b />
中行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b />
是不是匪窝，又有什么关系？<b />
这风雪之夜，能有一处地方落脚，不就好了？<b />
敢反抗？<b />
全都杀了，不就好了。<b />
反正不过是些草原蛮族罢了。<b />
中行固虽然不知道韩绍这么问的目的，可既然问了，他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很确定地道。<b />
“司马，不会错的。”<b />
“前些时日，我随那些……那些蛮狗运过一些财货，暂存在那里。”<b />
提到那些乌丸人，中行固多少有些不自在。<b />
说话也不免打了个顿。<b />
韩绍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半晌没有说话。<b />
“你在等什么？”<b />
听着身后那道不耐烦的清冷声音。<b />
韩绍叹息一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b />
迟疑了下，反问道。<b />
“若是下方只是些普通蛮族部民呢？”<b />
就算是如今已经达成了杀人盈野的骇人成就。<b />
可韩绍内里的那缕道德底线，却还没有彻底破碎。<b />
在他的认知中，战争是武人的事。<b />
不论结果怎么样，也不应该殃及普通人。<b />
否则的话，跟畜生有什么区别？<b />
“我只是不想殃及无辜……”<b />
韩绍这话说完，却没想到身后那道清冷的声音，竟然笑了。<b />
只可惜是冷笑。<b />
冷笑中，甚至夹杂着几分嘲讽。<b />
“无辜？”<b />
“这茫茫草原上就不存在无辜！”<b />
“若是他们无辜，我幽州无数年来死伤的黎庶，又有何辜？”<b />
公孙大娘子这个人虽然清冷孤傲，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b />
可此时说话的口气，却让韩绍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寒。<b />
韩绍深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次没有跟她争辩。<b />
因为说到底，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b />
有些事，有些仇恨，他根本真正的无法感同身受。<b />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做无谓的争执了。<b />
因为这毫无意义。<b />
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若是远处火光闪耀的那片山谷，真是一些普通部民。<b />
有些无意义的杀戮，他还是会阻止的。<b />
因为这是底线。<b />
思绪转到这里，韩绍也就不再犹豫了。<b />
“走吧。”<b />
说着，韩绍摆了摆手。<b />
身后数百默然无声的将士们，便驱使着座下的战马小步前行着。<b />
等马速提升到一定阶段。<b />
韩绍长呼一口浊气，手中长刀猛地向前一指。<b />
“冲进去！”<b />
这个时候他倒是没说什么，不要滥杀无辜之类的蠢话。<b />
战场冲杀，生死一念间！<b />
一个瞬间的犹豫，或许就会葬送一个百战勇士的性命！<b />
所以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在麾下将士错杀无辜后，对着无辜者的坟头忏悔。<b />
也不愿因为自己的命令，而害死任何一个麾下将士！<b />
‘人啦，总是矛盾且双标的……’<b />
马蹄如雷的巨大震动中，韩绍苦笑一声。<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