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是不能跟夜莺说的，灰狼把吐槽咽回到肚子里，看向那个一直坐在椅子上听的少年，倏忽间眼里的世界变成了当年漫天的风雪，又在密集如鼓点的雨声里回归到今晚的暴风雨。<b />
他不抱希望地问：“当年海拉镇清点尸体的时候少了几个人，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b />
黑泽阵听完故事，大致跟自己的回忆对上号，喝了口快要凉掉的咖啡，漫不经心地回答：“知道啊。”<b />
灰狼的心中忽然燃起了希望，虽然是一种还不如没有的希望，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哪？”<b />
黑泽阵轻描淡写地说：“被我弟弟吃了。”<b />
灰狼想到某种可能，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再问问：“……你弟弟指的是狼，对吧。”<b />
黑泽阵的回答依旧非常平淡，他甚至稳稳地放下了咖啡杯，从抽屉里摸出了两块糖：“不是。是熊。”<b />
那群白狼只是因为打不过他就一直跟着，出于种族的习惯没有一群上来咬他，还把毛色相近的他当做很特别的同类。幼年时期的黑泽阵甚至觉得它们有点烦，但既然都死心塌地跟着了，他也就没把那群狼赶走。<b />
还有，他帮狼群抢地盘不是因为狼群需要，只是有些不懂事的外来户跑到他的领地里晃悠，他看不惯而已。<b />
白狼？他的小弟当然能在他的领地里生存。<b />
至于隔壁雪山的白熊，幼年的他当然是打不过的，但他养过一只熊崽子，当弟弟养的，后来那头很笨的熊有事没事就来找他，特别是跟其他白熊抢地盘的时候。真打不过他就带狼群去帮忙了。<b />
黑泽阵想到这里，又补充说：“那群白狼是自己要跟着我的，不是我的问题。”<b />
灰狼：“……”<b />
他就知道。<b />
这里本来应该吐槽两句，但胃里忽然涌上酸水，让他说不出话来；灰狼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重新冷静一下。<b />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也好。也好。<b />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他们独自进山，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按照当地的传统，死人的尸体送还自然，所以雪山里的动物不怎么袭击人，但会吃死人。”<b />
灰狼说哦。<b />
黑泽阵又说：“但你的导师不在里面。”<b />
灰狼：“……”<b />
死了的心又悬回去了。<b />
他说夜莺啊，你还有什么话就一起说了吧，我都快五十的人了，这心脏受不住。<b />
黑泽阵问：“你真要听？”<b />
灰狼郑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