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井水源头吗?”<b />
憨厚耿直的马师傅一说起酒,再不似昨日死气沉沉的,眉眼间都透着轻快,“听章师傅说,十几年前东家决定在这里修建酒坊的时候,带着人将周边都勘了个遍。咱这地方是天然宝地,后边靠山,前面靠河,这口井引的又是山上的泉水,水质好,风水好,通风且干燥。不拘做酒坊,制墨笔纸,还是胭脂、衣裳,都是得天独厚唯一份。”温婉霎时想起朱掌柜那所谓的“远房亲戚”。<b />
莫不是冲他们酒坊来的?<b />
不过,温婉对于另外一件事更外好奇,“马师傅,听说章师傅已经好几年不曾制酒,此事是真是假?”<b />
马昌顺脸上又显露出那种属于“老好人”特有的犹豫之色。<b />
温婉只接触过马昌顺几次,却也摸清他的性子。<b />
性格内向不善言谈、不喜奉承老实本分,心里却不糊涂,只不过不爱说人是非,一门心思的制酒。<b />
典型的技术人才。<b />
不过所谓老好人嘛,有时候……也可以是搅屎棍。<b />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温婉笑,“实话实说便可。”<b />
马昌顺想起昨天临走时少东家对他的点拨,略一犹豫,便也说了,“是有好几年没看见他亲自操刀酿酒了。说是年纪大了…腰不好…”<b />
温婉等着马师傅那句“但是”。<b />
果然。<b />
“但是…制酒行当的人上了年纪,鼻子不如以前灵敏,舌头也退化了,是闻不出酒香也尝不到味道…”<b />
马师傅实话实说,却也只吐了一半。<b />
但温婉却知道,制酒师傅五感退化,影响发酵进程中每一步。<b />
就比如说制酒中最重要的开耙,就需要经验老道的师傅把关,断米质、观麦粒、做酒曲、酿淋饭后,还需具备一听、二嗅、三尝、四摸的经验,如此才能区分酒精的辣味、化的甜味以及发酵液的酸味强弱等。<b />
而章季平烟袋不离手,怕是鼻腔和舌头早已退化。<b />
难怪他已经有好几年不敢亲自动手操刀。<b />
正说着章季平呢,人便出现了。<b />
“少东家!”<b />
温婉正和马师傅说着话,章季平夹着烟袋姗姗来迟。<b />
温婉见礼,“章师傅,您来了?”<b />
还亲自上班来了。<b />
“少东家真是羞煞我也。今日小孙子闹腾着不让我走,出门耽误了一会儿。少东家今日怎么来了?”<b />
说话间,章季平取下腋下烟袋系在腰间,见温婉盯着烟袋看,老头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打包票,“哎哟,少东家放心,我就过过眼瘾,平常没抽。”<b />
他又指了指头顶的廊棚,“酒坊不见明火,这是规矩,我都晓得。”<b />
陈妈暗中白了一眼。<b />
马师傅则面露讥诮。<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