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布巾子,轻轻擦拭着一双毫无瑕疵的纤纤玉手。<b />
王姮盯着自己的手,有些失神。<b />
她出身高贵,从小就被娇养。<b />
一双玉手,不只是不沾阳春水,也不曾拿过针、捻过线,不曾做过羹汤。<b />
指腹上,为数不多的薄茧,也是因为拿笔才留下的。<b />
活到十五六岁,王姮没有做过任何除写字、画画之外的活计。<b />
“阿曾经送过萧无疾亲手绣的荷包,十三娘更是包揽了杨寿的所有贴身衣物。”<b />
“阿与萧无疾情投意合,十三娘与杨寿也算相敬如宾。”<b />
“不管是相互爱恋,还是苦心经营,他们都是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b />
王姮没有接触过太多的情侣、夫妻。<b />
她所能学习到的范本,就是王、郑十三等闺蜜。<b />
王、郑十三等女子,为了向心仪之人表达心意,都是亲手做针线、洗手作羹汤。<b />
下厨?<b />
还是算了吧。<b />
烟熏火燎,还有可能被烫伤、被割伤。<b />
王姮只是想一想,就否定掉了。<b />
做针线?<b />
呃,似乎也有被针扎的可能。<b />
王姮本能的想要划掉这个选项,但,莫名的,她又想到了雪白胸膛上的一片红。<b />
算了算了,针扎就针扎吧。<b />
再者,她这么聪明,心灵手巧的,未必就会被扎到呢。<b />
……<b />
“白薇,你教我做个香囊吧!”<b />
王姮有了决定,便把四个大丫鬟中最擅长女工的白薇叫了来。<b />
她直奔主题,“我要亲手做个香囊,如何剪裁,如何构图,如何刺绣……你都仔仔细细的告诉我!”<b />
白薇愣了一下,“公主,您、您要亲手做?”<b />
“您若想要香囊,还嫌弃针线房做得不好,就让奴婢给您做!”<b />
白薇伺候了王姮几年,最是知道自家小女郎的“讲究”。<b />
她爱精细,还喜洁。<b />
非精品不用,非干净不用。<b />
王家也好,公主府也罢,都有专门的针线房。<b />
只是,针线房到底要供应全府的针线活计,难免就有偶尔不够精细、不够讲究的时候。<b />
王姮挑剔,贴身衣物,手帕、荷包等小物件儿,基本上都不用针线房。<b />
而是由白薇等心腹丫鬟动手。<b />
这会儿听到王姮说要亲自做香囊,白薇便以为,自家女郎君又嫌弃针线房了。<b />
“不用你做,我自己做!”王姮坚定的表态。<b />
白薇不理解,更担心着:“可是,公主,您从未动过针线——”<b />
“所以才要你教啊!”<b />
王姮理所当然的说道。<b />
白薇:……好有道理,奴婢竟无言以对。<b />
迷惑着,吐槽着,白薇还是乖乖的拿出了布料、针线等物什。<b />
她一样样的教着——<b />
不同的物什,要用不同的布料。<b />
选中的布料,要根据颜色、纹等选择相应的绣线。<b />
还有一些细节的处理。<b />
白薇觉得,教授王姮针线活,比自己做都要辛苦。<b />
倒不是说王姮愚笨,不受教,而是这位主子太懒、太娇气。<b />
从京城到沂州,一千五百多里,每日行进三四十里,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b />
而这短时间,王姮一直在学习,并制作香囊。<b />
待到腊月,琅琊公主的车架抵达沂州,王姮才堪堪绣了几片叶子。<b />
白薇:……一个多月啊,我都能做一匣子的香囊。<b />
王姮呢,却是每天只绣几针。<b />
若是赶上阴天、下雪,天气不好,光线不足,她连一针都不动。<b />
白薇:……按照这个进程,公主想要做完一个香囊,少说也要几个月!<b />
兴许啊,等他们回京,公主的香囊都未必能够做好!<b />
远在京城的楼彧,已经收到消息——<b />
“阿姮在亲手做香囊?”<b />
至于一个多月才绣了几片叶子的战绩,楼彧丝毫不在意。<b />
他只在意一件事:“阿姮这是为我做的?”<b />
不怪楼彧自我感觉良好,而是,他与王姮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b />
若王姮真有生命中的第一次,必定与他有关。<b />
就像楼彧所有人生的巨大蜕变,王姮都曾经参与是一个道理!<b />
“小丫头终于明白何为‘心意’了?”<b />
楼彧禁不住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烫伤已经痊愈。<b />
可楼彧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股灼热,以及隐隐的钝痛感。<b />
或许,被灼烧的不是肌肤,而是一颗本就躁动的心。<b />
预料到会有惊喜,楼彧即便没有收到,心情也极好,次日朝会上,齐国公楼学士喷人的时候,似乎都没有那么的刻薄了呢。<b />
朝堂诸公:……哦豁,小毒舌终于要“从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