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杀<b />
不过,王姮知道,阿的形容,虽然略夸张,却也有些道理。<b />
她与郑迟的交情,真的没有好到可以轻易的答应她的邀约。<b />
这人,对她有敌意!<b />
王姮确实爱吃,也确实不聪明,但她不会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却还要为了些许吃食就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b />
郑迟见王姮沉默不语,知道她的顾虑。<b />
想了想,郑迟便继续蛊惑,“除了我们这些小女郎,隔壁东山书院的小郎君们也会前往!”<b />
郑迟的意思也明白,不是你一个人哦。<b />
而是河东、乃至沂州数得上号的人家的小贵人,都会参加。<b />
人多,热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b />
关键是,旁的小贵人都去了,你王姮若是不去,是不是不合群?<b />
还是想要脱离沂州这个权贵圈子?<b />
王姮却仿佛听不懂郑迟的暗示,一听去的人很多,她胖胖的小脸上居然闪过“庆幸”:“这么多人都要去游河啊!那就好,少我一个,想来也不会影响什么。”<b />
她若不去,就是不合群?会被排挤出圈子?<b />
王姮才不在乎。<b />
她有阿,还有楼彧,根本不需要其他的玩伴。<b />
所谓的圈子,不是一味迎合、屈从就能融入的。<b />
只要身份够高,只要底牌够多,她就是圈子的核心。<b />
这一点,王姮与楼彧相交两三年,早已在楼彧身上看得清清楚楚。<b />
当初的楼彧,顽劣、暴戾,说他人嫌狗憎都是轻的,根本就是人人畏之如虎。<b />
他却没有被嘲讽、被排挤,反而受到一众小郎君、小女郎的逢迎、讨好。<b />
原因无他,唯权势尔。<b />
沂州是楼家的地盘,楼彧是楼家的小霸王。<b />
不管他的人品是否低劣,他的言谈是否合群,他都是众人敬畏的目标。<b />
王姮呢,在众人眼中,就是个父不疼、母再嫁的小可怜。<b />
一家人都离开了,唯独丢下她在河东的庄子。<b />
无权无势,孤苦无依,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楼彧。<b />
偏偏她与楼彧只是邻居,没有血缘或法律上的亲密关系,她就依然无法摆脱“可怜”的身份。<b />
旁人会看重她,不过是瞧着楼彧的面子。<b />
且,这种“看重”,也只是表面上的。<b />
某些人的心里啊,还不定怎么嘲笑、“怜悯”王姮呢。<b />
王姮不想跟这些人虚与委蛇。<b />
尤其是楼彧不在,她若不管不顾的就凑过去,还不定遭受怎样的奚落与冷待呢。<b />
郑迟愣住了,“九娘,你说什么?”<b />
她不是真的没有听清楚王姮所说的话,而是困惑于她的“直白”——<b />
就算要拒绝,也当委婉些,说自己想去却有着不能去的理由。<b />
王姮倒好,直接就说不去。<b />
人多,不缺她一个?<b />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可这样的话,不是应该由郑迟等外人来说嘛,王姮怎么先“自嘲”上了?<b />
王姮圆滚滚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怜悯,仿佛在说:好可怜,小小年纪,耳朵不好使了?<b />
郑迟:……贼娘的,王九这死胖子,简直比楼彧都让人讨厌!<b />
“我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儿吧,祝你们玩儿开心!”<b />
王姮作为一个情绪稳定、善良美好的小仙女,自然会关爱“残障人士”。<b />
对方耳朵不好,那她就多说几遍。<b />
郑迟:……难怪陆伽蓝不肯自己来邀请,定是她早已料到王姮会这副模样!<b />
郑迟又气又恼,甩给王姮一对大白眼,就甩袖离开。<b />
跟在郑迟身后的郑十三、郑十六,则匆匆向王姮行了一礼,赶忙跟上。<b />
王姮:……果然有病!<b />
王:……噗哈哈,九娘威武,对待这种别有用心的小绿茶,就该这么干!<b />
……<b />
放了学,王姮和王照例坐着马车回家。<b />
王姮先把王送回家,然后再直奔王家庄子。<b />
只是,今天略有不同。<b />
王姮刚刚来到院门外,就看到门房的仆役牵着马,准备送去马厩。<b />
王姮眸光一闪,来客人了?<b />
不应该啊。<b />
整个河东都知道,王家庄子上,只有她王九一个小主子。<b />
而王九今年才九岁,还是个孩子。<b />
即便有事情要与王家商议,也不会找王姮,而是给沂州的王廪写信,或是直接去沂州。<b />
王家庄子,除了楼彧,基本上没有外客。<b />
“……阿父来了?”<b />
王姮的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猜到了某个可能。<b />
这,也不太正常。<b />
王廪可不是什么慈父。<b />
王姮来到庄子两三年,王廪来探望的次数屈指可数。<b />
上次来,还是去岁年底。<b />
王廪名义上是给王姮送些年礼,实则是想让她给姜侧妃写信。<b />
王姮答应了,信也按照王廪的要求写了。<b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b />
王廪没有再来,王姮只等来了王家阖家搬离河东的消息。<b />
王廪去沂州做了长史,谢太夫人、崔氏等女眷则回了京城。<b />
王姮,彻底被丢下。<b />
说不失落,是假的,小孩子嘛,就没有不亲近、依赖家人的。<b />
王姮一个人在庄子上,确实过得自由自在、衣食无忧。<b />
但,每到佳节,深夜时分,王姮左右环顾,只有她自己,她也会害怕,也会孤单。<b />
可惜……她亲缘浅薄,只能劝慰自己想开些、快乐些,不为不爱自己的人伤心难过。<b />
事实上,早在当年亲耳听到阿父要把阿母送走的时候,王姮就知道,她再也不会有慈母严父的正常家庭了。<b />
王姮也接受了父亲不爱自己的事实。<b />
王廪不爱她,平日里也不关心,除非有“用得到”她的时候,否则——<b />
“所以,阿父又要让我给阿母写信?阿母给他谋的官职,他不满意?”<b />
王姮暗自忖度着,嘴巴也没有闲着。<b />
她叫住了门房,问了句:“可是有客人?”<b />
“好叫小女郎知道,郎君来了!”<b />
门房赶忙躬身回禀。<b />
王姮:……猜对了!还真是阿父!<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