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便宜父亲<b />
书房很大，摆满了书柜。<b />
桌案上堆着各种文书，一个以夜明珠制成的灯台后方，屈济之坐在那儿，看着一封信件，目光中透出深深的忧虑之色。<b />
忽然，书房的门被打开了。<b />
屈济之抬头看去，只见外面并没有任何人，就好像门是被风吹开的一般。<b />
不多时，门又自己关上了。<b />
他的目光却没有移回方才在看的文书上，而是落向了地上的毯子。<b />
只见那地毯上出现了一个淡淡脚印，之后是另一个。<b />
两个脚印交替着，迈到了桌案前。<b />
“你来了。”屈济之叹息了一声。<b />
“嗯。”<b />
书房中分明没有旁人，却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卫俪已经找到她的女儿了。”<b />
“是吗？”屈济之的神情波澜不惊。<b />
“张小芳，是你举荐她进入学堂的，莫非你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世？”<b />
“那倒没有。”屈济之摆摆手，脸上显出谦和的笑容，“与人为善是我一向的准则，谁也无法预料眼前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之后会有怎样的机缘。”<b />
“你一点都不惊讶？”<b />
“赵伯衡尽心尽力找了多年，必然要出结果。”<b />
“呵。”<b />
桌案上的一张信纸忽然飘了起来，信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却是边境诸将对顾北溟的看法。<b />
看得出来，屈济之对顾北溟盯得很紧。<b />
过了片刻，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b />
“雍京之中有天眼，少有事情是你所不知的，你却还让我暗中调查顾经年，看来，你真的很在意顾家？”<b />
屈济之反问道：“卫俪的那个女儿，张小芳……往后该改称她为卫语诗了，你觉得，她父亲是谁？”<b />
那飘在空中的信纸落在了桌案上。<b />
地毯上的两个脚印移了几步，旁边一张椅子上披着的狐裘便陷了下去，像是一个无形的人倚在了上面。<b />
“顾北溟。”<b />
“你确定？”<b />
“今日我特意与那孩子谈过，她显然知道了顾经年是她兄长。”<b />
“此事未必没有另一种可能。”屈济之道：“卫俪说谎了，因为顾北溟现今是归附雍国，说他是孩子的父亲，最为有利。”<b />
“我不知道，但顾北溟确实最有可能。”<b />
“是啊。”屈济之感慨了一声，“甚至，卫俪与顾北溟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b />
“你到底在想什么？”<b />
“这话，我很想当面问一问顾北溟，问问他在想什么。”<b />
“何意？”<b />
屈济之道：“顾北溟手握强军、几乎有不死之身。他在瑞国时，以忠臣良将自居，看似志在助瑞帝一统中州，但为了炼化凤凰，他转眼就能投靠雍国。与此同时，他与越国公主拥有一个女儿。”<b />
“你的意思是，他居心叵测？”<b />
“先帝与信王把自己炼成了螈人。”屈济之道：“太子殿下在查是谁助他们炼化，怀疑赵伯衡，但据我所知，此事恐怕是出自顾北溟的手笔……此人，志不在小啊。”<b />
“怪不得你让我盯着顾经年，他知情吗？”<b />
“当不知情，但身为父子，岂能没有牵扯？”<b />
“知道了，我继续盯着他。”<b />
“好。”<b />
那椅子上的狐裘动了动，书房的门又被打开，不多时便被关上。<b />
院子里，一只白鹤飞上云霄。<b />
白鹤在雍京的上空盘旋了一圈，末了，落在了顾宅后庭中的一座假山上，须臾又振翅飞走。<b />
假山下，草木摇晃了一下。<b />
草木那边，一对男女正在对话。<b />
顾经年今日才午睡了起床，头还没梳，显出几分不羁与潇洒来。<b />
张小芳则是已从书院回来，有些拘谨地坐在顾经年的对面。<b />
“公子。”<b />
“你的身世已经确认了，必是越国公主之女无疑。”顾经年道：“也很可能就是我妹妹……唤我一声‘阿兄’吧。”<b />
他说话时略略停顿了一下，考虑到卫俪说假话的可能性，最后决定，不管怎么样，都把张小芳当作妹妹来对待。<b />
张小芳眼睛一酸，委屈道：“我有阿兄。”<b />
“我知道。”顾经年道：“我与张大石也聊了，他永远会是你兄长，张小刀也永远会是你弟弟。”<b />
“好。”<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