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砖轰然破碎。顾经年呕出了一口血来，但殷景亘更惨，重伤之下，几乎昏迷了过去。<b />
另一个异人此时也准备好，空中出现了无数支冰锥，随时要刺下。<b />
“陛下。”顾经年忽然喊道：“你答应过我的！”<b />
喊罢，顾经年站起身来。<b />
他本就不怕那些冰锥，它们只能要了殷景亘的命，但顾经年根本就不在乎殷景亘的死活。<b />
“我已依言把逆贼带来，陛下也该兑现对我的承诺了。”<b />
周围的异能都停了下来，随即，殷括那苍老的声音响起，问道：“朕答应了你什么？”<b />
“除掉瑞帝。”顾经年道。<b />
这话看似大而空，却是殷括曾经对顾经年吐出的积攒已久的心里话。<b />
过了一会，殷括道：“让他过来。”<b />
“陛下，这……”<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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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个老仆押起来，他没有火，伤不到朕。”<b />
“是。”<b />
如此，赤手空拳的顾经年才被带到了殷括面前。<b />
此事如顾经年所料。<b />
因为他已经在地宫里被殷括招降过一次了，虽然现在的处境不同，但大势上，殷括依然处于弱势，且要考虑顾经年与顾北溟的关系，至少会给顾经年一个说话的机会。<b />
殷括并不害怕被顾经年刺杀。<b />
他已有复生之能，只要不遇火，已没有任何生命危险。<b />
“把那孽畜押下去。”<b />
“是。”<b />
殷括又向屈济之道：“屈卿，先去为朕召集你的弟子们吧。”<b />
“臣遵旨。”<b />
屈济之退下，殷括又支开那些他不太信任的将领，只留下四人，方才向顾经年问道：“他……还好吗？”<b />
顾经年知道殷括问的是谁，无非是另一个殷括。<b />
但那个“他”字出口后停顿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想说“他们”。<b />
“他死了。”<b />
殷括有些遗憾，但又有些欣慰，甚至欣慰更多些，遂问道：“他如何死的？”<b />
“我在地宫遇到了他，他说服了我，答应保护我和缨摇。”<b />
顾经年大概地复述了一遍殷括与他说过的话。<b />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b />
像是在与同一个人对话，但对方像是失忆了一般。<b />
重要的是，在这段对话中，顾经年了解殷括，甚至比现在这个殷括还要了解。<b />
“他说要阻止瑞帝，这句话打动了我。”<b />
“不错。”殷括点了点头，叹道：“朕确实是放心不下啊……后来呢？发生了什么？”<b />
“他本想让我保护他突围，但意识到无法脱围，他便让我把他交给出去。并告诉我，到屈济之处找另一个他。”顾经年道：“他说，他做的一切，并非为个人性命，乃为心中大志，天下苍生，由哪一个他来实现都是一样的。”<b />
殷括也是刚刚当螈人，感受十分奇妙，甚至有了几分茫然。<b />
失神片刻，他方才颔首道：“不错，这就是朕！”<b />
说罢，殷括抬头起来，豪情大展。<b />
他感到自己与地宫里的那个殷括合二为一了。<b />
绝境之中临难不惧、策反顾经年，眼看事不可为，壮士断腕，牺牲自己，成全另一个自己。<b />
原来，有两个“我”，是这样的体验。<b />
当螈人真好。<b />
“继续说。”殷括问道：“宫城中的情形如何了？”<b />
“宫中，殷誉和已在群臣的拥簇下准备即位……”<b />
顾经年缓缓说着，向窗外看去。<b />
他看到了外面的树枝上停着一只鸟儿。<b />
于是，他闭上了眼。<b />
顾经年背后的屏风忽然晃了晃，像是被人撞了一下。<b />
片刻之后，两个人影忽然出现。<b />
殷括正在听顾经年讲述宫城之事，见此情形，皱了皱眉。<b />
出现在此的是高长竿与炎二。<b />
高长竿是通过顾经年的气息瞬移来的，此时也是一脸发懵。<b />
炎二却是一直就在瓦舍表演喷火，二话不说，张口就对着顾经年吐出一团火焰。<b />
“护驾！”<b />
“呼——”<b />
火光吞噬了顾经年，须臾，流淌成两只火翅。<b />
“你们走！”<b />
周围的四个异人将领有两人当即对着炎二出手。<b />
一个刺出冰锤，一个以力化熊。<b />
然而，下一刻，高长竿已带着炎二消失不见了。<b />
火焰以那藤墙为柴，瞬间熊熊燃烧起来，不多时，已展开成巨大的火翅。<b />
“轰！”<b />
火翅倏然合上，袭卷了殷括与他的护卫们。<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