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周旋 （感谢“铛铛铛1铛铛”的盟主）<b />
离开梅承宗的提司堂，顾经年走过长廊，在转角遇见了裴念。<b />
很奇怪，他近来看裴念，愈发能够看到她身为女子的柔美一面，少了之前的冷峻感，因此愣了一愣，直到裴念抛来个威严的眼神，才想起执礼唤道：“缉事。”<b />
“随我来。”<b />
裴念感受到顾经年没那么敬畏他，板起了脸。<b />
两人进了缉事堂，她上下打量着顾经年，以审问的语气道：“早上去了何处？”<b />
“看了会书。”顾经年给了一个很朴实的回答。<b />
裴念上前，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低到面前，压着声音道：“你好大的胆子，我既已答应过你，会为你去昭文馆找《风物志》，你还要犯禁？”<b />
她其实记得当时许下的承诺，并尽力去办了。<b />
对此，顾经年心中虽有感念，但现在已不想再让她牵扯得更深，因此脸上态度平淡。<b />
“可缉事没找到《风物志》，有些东西，站得不够高就看不到。”<b />
“你找到了？”<b />
“嗯。”顾经年道：“我已经查到我的母族在何处，准备离开中州。”<b />
裴念默然片刻，问道：“炼术的案子，你不查了？”<b />
“查下去又如何？我们动不了那些人，缉事你只是个寻常人，惜身保命都难。”<b />
顾经年仔细想过，若禇丹青、顾继祖、魏禥、梅承宗这些人争个鱼死网破之后，可以由裴念告知徐允来收拾局面，但眼下还言之过早。<b />
总而言之，眼下还不是裴念这种弱者能入局的时候。<b />
可裴念显然不这么想，摆出缉事的威严，道：“开平司不是你说走就走的地方，我是你的上司，这些我说的算。”<b />
面对她的强势，顾经年没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地应了，回了廨房，听尤圭差遣办了些公务。<b />
待到傍晚快下衙时，一封调令送到了他手上。<b />
尤圭凑上前看了一眼，神色微动，向顾经年拱拱手，笑道：“恭喜啊。”<b />
“恭喜什么？”<b />
一声冷峻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是裴念亲自过来了，向顾经年道：“再随我去一趟崇经书院。”<b />
“缉事，恕难从命了。”顾经年执了一礼。<b />
“为何？”裴念不悦问道。<b />
顾经年遂将手中的调令递了过去。<b />
待看到白纸黑字写着调顾经年为王清河麾下捕尉，裴念的脸色沉了下来。<b />
在她看来，顾经年的资历与功劳都不足以升迁，这份调令显然是有人为阻挠她查案而分化她的得力干将。<b />
但作为上司，若因下属升迁而表露出不满，未免太不得体。只好勉强摆出一个淡淡的笑容。<b />
“恭喜你啊。”<b />
“多谢缉事一直以来的提携。”<b />
顾经年难得很礼貌地说了句场面话。<b />
裴念反而感到彼此的关系疏远了很多。<b />
她看向周围众人，道：“看到了，都尽力做事，开平司不会少了你们的奖赏。”<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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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经年就去见了新上司。<b />
在开平司这种煞气极重之地，唯有王清河的缉事堂中有琴音袅袅，茶香阵阵。<b />
“来了，尝尝这茶。”王清河一大早端坐品茶，尽显风雅。<b />
“多谢缉事了。”<b />
“我虽一直说把你调来，可这次并非我的运作。”<b />
王清河并不据功，开门见山就道：“是有旁人要升迁你，才把你调到我的麾下。”<b />
“是，三殿下希望我为他办一桩大事，因此运作。”<b />
顾经年的直率，让王清河错愕了一下。<b />
这种事竟是能直接说的？<b />
但他也就直接问了。<b />
“是何大事？”<b />
顾经年道：“四日之后，我想离开汋京，往居塞城一趟，来回大概三个月，还请缉事成全。”<b />
王清河不像裴念，好说话得多，温文尔雅地道：“你既有事，我自当批你的假。不过，可有我能帮忙之处？”<b />
“缉事若能调一批好手听我全权指挥，包括黄虎也调给我，则感激不尽。”<b />
“调人不是问题，可我总得知道是去做什么？”<b />
顾经年想了想，干脆直接把饵抛出来，道：“捉拿万春宫一案中诈死逃身的大药师。”<b />
王清河正拿着杯子在嘴边浅抿，闻言，动作一滞，问道：“你从何得知的消息，可确切？”<b />
“消息来源暂时恐怕不可说。”顾经年道，“但等办完这桩案子，想必缉事会更信任我。”<b />
他很明白一个道理，他之所以能在这些人之间周旋，是因为所有人都想找到虺心，不是因为他们信任他，他不需要顺从地回答问题，只需要抛出饵就够了。<b />
果然，王清河没有为难他，反而替他找了理由。<b />
“好，你是第一天到我麾下，这案子又迫在眉睫，我便用人不疑一遭。”<b />
“缉事雅量……”<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