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沈乐来我们这里！带你抱大熊猫幼崽！（赤色彗星玛斯万赏加更3）<b />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b />
两家人祭拜过阿新的坟墓，再千里迢迢南下，祭拜过阿新生母，林教授养母，那位佩兰女士的坟墓，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b />
而沈乐，也做好了准备，开始面对他的狂风暴雨：<b />
“专家们要过来了，你准备好挨批了吗？”<b />
“……那个，能不往脸上打吗？”<b />
林教授大笑。<b />
沈乐做好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然而，真到了鉴赏会那天，还是被打击得头都抬不起来：<b />
“这铜镜粘合的手艺太粗糙了。正面，背面，都能摸出凹凸不平来，这也能过关？”<b />
这……老师，有没有可能，是您的手指太敏锐了……<b />
至少我连续摸了三遍，我都没有摸出到底哪里凹凸不平……我甚至用尺子推过了，我都没看出缝隙来……<b />
但是沈乐一个字也不敢反驳。批评他的这位老爷子，是秦川博物馆里，资格最老的铜镜修复专家，和林教授同辈。<b />
这位大佬，修复过战国镶料珠六山纹铜镜，唐代四鸾衔绶纹金银平脱镜，“南海1号”出水铜镜等许多文物；<b />
沈乐上课用的教科书，人家只挂了个主编的名头，出手撰写的人，都是他的学生辈了……<b />
“你不服气？”<b />
沈乐努力摇头。老爷子笑了一笑，扭头望向林教授：<b />
“老林，你这里有没有平整度测定仪，能够调用一下？”<b />
“呃，老师，我真没有不服气。”沈乐赶紧投降：<b />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保证平整度……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b />
他非常委屈：<b />
“我都专门定制了绝对水平的操作平台，把它一块块放上去，打磨的时候也用手工打磨了，就怕机器打磨太不精细，反而磨不平……”<b />
“哦，那你肯定磨不平的。”老爷子笑了：<b />
“人的手指是半圆形的，按着砂纸打磨，反而磨不平。你应该用一个平整的小方木块，长2.5厘米，宽1厘米的就行，包裹砂纸反复打磨——<b />
我记得09年的文物修复研讨会，有篇会议论文就讲到这个，你查资料没查到？”<b />
沈乐：汗流浃背……<b />
铜镜过去了，另一位瓷都博物馆的大佬，又开始挑剔他修复瓷器的手艺。<b />
什么补全胎体的时候手艺太糙，打磨得不够光滑，有点凹凸不平啊……<b />
什么补色的时候调色不对，补上去的颜色在稍微暗一些的光线下面，侧视就有色差；<b />
什么喷上去的釉质厚度凹凸不平，瓷器只要轻轻一个转侧，透过去的光，居然就会拉出小小的虹彩……<b />
“我没什么可教你的。”最后，大佬下了结论：<b />
“练，拼命练，往死里练。每次都一边练一边想，练得多了，想得多了，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漂亮了——无他，但手熟尔。”<b />
沈乐唯唯受教。提心吊胆，迎接了几个轮次的暴风骤雨，终于，轮到了宫博漆艺组的老师上场：<b />
“这螺钿、百宝也就算了，但凡舍得堆料，总不会太差劲。”老先生举着放大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观察一遍，口气很勉强地评价：<b />
“描金的手艺不行啊！空有图案，没有意境，就是大师的画作，和绣娘刺绣的区别了！”<b />
沈乐无言以对。这位大佬，故宫里的黑漆描金大宝座、填漆戗金夔龙纹长桌，还有很多重磅文物，都是他带头修复的；<b />
现在博物馆的漆器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他带出来的徒子徒孙。<b />
沈乐在学校里，有幸听过他弟子的讲座——对，只是弟子的讲座，已经需要大家打破头去抢讲座名额了。<b />
这样一位老爷子，他说你行，也许只是给你导师面子，随口夸两句，说你不行，那肯定是真的不行。<b />
问题是，老师，您说点硬指标我还能理解，比如刚才评价铜镜的那位老爷子，平不平，上测量仪；<b />
意境这个东西要怎么评价？<b />
我但凡懂意境，我也是大师了啊！<b />
他求助地望向林教授。林教授一直笑眯眯地听着，对诸位老朋友或激烈、或苛刻、或刁钻的评价，丝毫不以为忤。<b />
见沈乐求援看过来，她才笑了一笑，拍拍沙发扶手：<b />
“好了，你们别吓小孩子了。——怎么样，这个手艺，总体还行么？”<b />
她一个一个笑望过去。迎着她的目光，那些老先生、老太太们一个接一个，有点不太情愿地发言：<b />
“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吧。”<b />
“凑合着打个下手还成。”<b />
“至少不是外行吧，不至于自作主张，把东西搞坏了……”<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