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林反射性地回答。眼看着沈乐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他赶紧补充：<b />
“你先干！你先干着！修得多了，有实际成果了，我们帮忙申请外聘专家！<b />
外聘专家也能进博物馆，也能接触到考古最新进展的！”<b />
这还说得过去。沈乐欣慰地点点头，算是答应：<b />
“那，需要修复的物件在哪里？我要看一看，才能确定我能不能修！”<b />
“您先看看平板上的列表，挑几样感兴趣的。不过，东西不在珠溪镇——”顾玉林准备已久，立刻回答。见沈乐挑眉，赶紧补充：<b />
“在滨海！就在滨海！滨海存了好大一批！我开车送你过去，不想乘小车的话，地铁也能到！”<b />
沈乐在平板上划来划去，挑挑拣拣。挑了半天，选中三件：<b />
一只黄梨镶嵌黄杨木的夔龙纹提盒，纹古朴雅致，龙纹形制很有青铜器的感觉。盒子摔裂，边框、提手松动，边角镶的铜片翘曲变形，夔龙纹歪歪斜斜，有些对不上，边缘还有些烧焦的痕迹，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蹂躏。<b />
图片下面标了参考价格，一件差不多材质的提盒，龙纹是螭龙纹而非夔龙纹的，香港苏富比2015年秋拍落锤，成交价150万元港币。<b />
一只明末清初的紫檀木卉嵌银丝诗文笔筒，紫檀木上有一道劈裂的大口子，卉碎裂，银丝消失不见，只能从凹痕中勉强看出文字。<b />
图片下面，也标了参考价格，滨海佳士得2018年6月春季艺术品拍卖会，拍过一件类似的，品相完好，成交价437万元。<b />
第三件就是大件了，是个明代的紫檀琴几，长五尺，宽一尺半，高一尺一寸，用紫檀厚板制成。<b />
几面、板足、卷足一边开裂，另外一边干脆完全碎了，几面上留着一个巨大的印子，像是被人盛怒下砸了一锤子。<b />
见如此，也能看出几面和板足之间，半足和卷足之间，全都镂出圆润的弧度，中间束腰，琴足弯转，整个像是一朵柔婉的轻云。<b />
沈乐啧啧称叹：<b />
“这么漂亮的琴几，谁舍得把它砸碎啊？”<b />
右手边那个脚完全碎了！<b />
如果不是碎了，根本看不出来，这几个部分是用榫卯结构接合的，他还当是整块镂的呢！<b />
“哦，这个琴几的原主人，是一张瑶琴成精。”顾玉林面无表情地回答：<b />
“有一次和人斗琴失败，嫌弃琴几拖了她后腿，一生气就砸了……”<b />
“……”<b />
“……”<b />
很好，这很合理……<b />
琴嫌弃自己的琴几不好用，不舒服，<b />
无论如何，这三件文物，确实让沈乐心动，而且，也在他修复的能力范围之内。更重要的是，修复报酬高啊！<b />
每件两万起步，委托方提供修复所需材料。如果觉得价钱低，还可以选用保底+分成的方式：<b />
每件手工费一万，此外，如果修复完的古董顺利卖出，修复者可以取得当前估价和卖价的差价，其中的5%作为报酬。<b />
比如说，那个提盒，没修复的时候品相不佳，最多只值20万。等到修复完毕，如果拍了个100万的高价……<b />
那么，修复者可以拿一万保底，加80万的5%，也就是四万块钱分成，总计五万。<b />
当然，什么时候能卖出，能不能卖到高价，那就是个遥遥无期的事儿了。如果市面不好，很可能，最后到手还不到两万？<b />
总之，沈乐觉得，他修复一件古董，最多只要半个月。每月两件，月入四万，从此步入金领阶层！<b />
他挨个儿圈了出来，望向顾玉林：<b />
“所以，我可以去看看实物吗？要看到实物，我才能确定，这个能不能修……”<b />
万一能找到更好的东西呢？<b />
比如说，在特殊事务局的收藏里，找到某些可能成妖的东西，给铜片大大地补一波？<b />
他答应加入，两位新嫩茅山道士大大松了口气。顾玉林开车拉上沈乐，直奔滨海。<b />
特殊事务局，在滨海的办公地点，位于滨海东部，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工林里，走在外面的马路上，根本看不见半栋房子。<b />
而一栋栋小楼相互独立，每栋楼外面，都竖着高高的铁栏杆，电网恨不得把楼顶一起罩住。时不时地，就听到一声惨叫：<b />
“啊——”<b />
又或者一群黄鸟，飞速拔高，想要破空飞去。才升起几米高，猛然间一张大网落下，兜头罩住，拖了回去。<b />
再定睛一看，网里面的哪里是黄鸟，分明是一群人头，下面还拖着长长的脊椎骨……<b />
楼外没有牌子，只有序号，所有门窗全部紧闭，看不见任何诸如“符篆部”、“治疗部”、“妖兽部”或者“茅山派”、“上清派”之类的字样。<b />
顾玉林却并不带沈乐进入哪一栋楼，而是直接踏入一个地铁口形状的入口，一步步往下走：<b />
“在这里了。我们缴获的东西非常多，普通仓库不方便，只好堆在地下室里。您别急，慢慢挑，除了圈出来的古董，其他东西能修的，也可以挑一下……”<b />
沈乐已经听不见他说的话了。他站在仓库门口，停住脚步，深深吸一口气：<b />
好大啊！<b />
虽然是地下室，层高却相当惊人，远远超过了普通车库的层高，甚至快要赶上地铁站厅的层高。站在门口，努力向左、向右望过去，有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b />
头顶上，高高悬吊着一块块牌子，指示着各种收藏品的类别。原材料、武器、防具、辅助法器、符篆、丹药……<b />
每一种收藏品，都储存在一列，甚至不止一列单独的仓库里，每一列仓库的墙壁厚度，都赶上了人防工事。<b />
沈乐跟着顾玉林向左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快五百米，才到达地下室尽头，标着“杂项”的那一列仓库门口。<b />
刷卡入内，沈乐再次深吸了一口气：<b />
“你们缴获的奇怪东西，也太多了！！！”<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