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斗不说话，当然，它也不会说话，但是，刷刷地开始有了动作。铅坠再一次甩起，丝线弯出一个弧形，往沈乐手里的木球上套来。<b />
……这是什么动作？<b />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b />
沈乐干脆把木球放下，看它动作。丝线把木球扒拉过去以后，在工作台边上绷了一下，铅坠高高跳起，空中转体360度，720度，垂直向下，压水花——<b />
不，垂直向下，坚硬的末端刺进木球里，再带着木球翻了个身，笔直向上竖起。<b />
然后，丝线跟着弯曲过来，贴着铅坠末端刺进木球的那一点，虚虚缠绕上木球。往左微调一下，再往右微调一下，来回挪动几次，刷地一下收紧，松开。再换个方向，挪动，调整，收紧——<b />
最后松开的时候，两条线从两个角度，完美地把木球分成两半。另一头相交的点，和铅坠刺入木球的点，沈乐目测，应该正好是球体南北极……<b />
沈乐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水准啊，为什么一个墨斗，给木球做起分割定位来，比他还麻利？<b />
他的话，还得用上十来分钟，慢慢调整，弄得满手墨水才能完成呢！<b />
不过，墨斗把球体南北极定下以后，就“咕咚”往旁边一倒。铅坠顶端戳着木球，木球旁边瘫着一圈丝线，一动不动，在那里装死。沈乐趴过去，戳戳墨斗，拎拎墨线：<b />
“……喂？”<b />
没动静。<b />
不管是墨斗，是铅坠，还是墨线，都安安静静，假装自己是一个死物。<b />
沈乐伸出手指推一推铅坠，把它推得连着木球往旁边滚了半圈。停下手，铅坠惯性地晃了两晃，还是不动。<b />
“消耗完了？不能吧？——或者，你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来来来，你看啊……”<b />
沈乐把铅坠拿起来，凑近电脑屏幕。想了想，万一墨斗是用狮子眼睛看的呢？把铅坠拿起来，它又看不到……<b />
于是，沈乐放下铅坠，拿起墨斗，把狮子头部凑向屏幕。<b />
再想了想，保险起见，又把铅坠拿起来，连同一段丝线缠绕缠绕，一起放到狮子头顶上：<b />
“来，伱看，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这个……<b />
把赤道线分成五等分，在每条经线上，画两个圆形，圆心的定位点是……圆形的半径是……<b />
这样画好以后，做出来的鬼工球，无论从哪个面看，一个圆孔周边，都会被五个圆孔环绕……”<b />
他指着屏幕上的ad文件，一点一点，给墨斗讲解要在木球上标定哪些点，这些点应该怎么定位。<b />
墨斗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听了还是没听，比医生面对婴幼儿病人还绝望——<b />
婴幼儿病人好歹也会哭两声，会眨眼睛，会抓你的手指头，至不济，能量体温，听心跳，听呼吸什么的。<b />
墨斗安安静静戳在那里，毫无反应。<b />
沈乐努力运功，开了灵眼来看、来听，都只能看到一团雾气笼罩在墨斗上，没有半点波动，更没有奇怪的声音……<b />
“哎，听懂了吗？”<b />
没反应。<b />
雾气毫无波动。铅坠上的墨线倒是荡了一荡，沈乐有点高兴，凝神去看，却发现是他的呼吸吹动了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