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人一骑越来越近，众人可辨那是一道少女身影。<b />
那率先归来的少女，挽弓射出最后一支箭。<b />
这一次，她认认真真地看了这支收尾之箭飞出去的轨迹。<b />
同时，围观在前之人也得以看得分明，那支箭正中靶心，一丝一毫没有偏离。<b />
常岁宁带着空了的箭筒，回到起始的演武场中央，持弓翻身跃下马背。<b />
那些教头们见状，交换了眼神后，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b />
但这些许预感不足以打破他们的笃定，这笃定源于日积月累的认知。<b />
规定的时间将至之时，方大教头也回来了。<b />
他下马，神情不算轻松。<b />
面对同伴们的眼神询问，他沉默未动，未给出任何反应。<b />
很快有士兵将那整整五十只箭靶先后搬回，依次摆在了众人面前，交由那名负责此次比试的校尉清点。<b />
第263章 那是殿下的枪法<b />
比试者所用之箭相同，但箭羽颜色不同，以作区分。一方为原本的白色箭羽，另一方则是染成的红色箭羽。<b />
红色是常岁宁的，她特意挑的，毕竟过年，想图个吉利。<b />
众人的视线也皆随清点之人一同盯着那一排五十支箭靶，试图跟着数一数，而很快，四下便有议论声与惊讶声响起。<b />
“好耶，小阿鲤赢了！”阿点举起双臂大声欢呼。<b />
他身边的一名教头皱眉道：“还未数完呢！”<b />
——就在这儿瞎叫嚷！<b />
后半句碍于阿点的身份，他没敢说出口。<b />
可单是这前半句，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烦意乱，若是胜负一目了然，他也不必同一个心智不全的人计较，随对方怎么瞎嚷嚷好了。<b />
正因那些箭靶一眼看去竟然很难分出胜负，这令他们吃惊，也叫他们不安，所以才格外听不得这话。<b />
五十只箭靶之上，皆分别扎着两支羽箭，这便代表着二人皆是箭无虚发，谁都没有脱靶！<b />
且一眼望去，任何一只箭靶之上，都不曾出现两支箭距离过大的情况，大多是紧挨着。<b />
而在“大多”之外的，便是分出胜负的关键所在了……<b />
再三确认清点后，那负责此次比试的校尉高声道：“方大教头命中靶心四十七支！”<b />
四十七支！<b />
人群议论起来。<b />
有没能挤在最前面的小教头们闻声都松了一口气，拿意料之中的语气道：“我就知道，方大教头出马，必不可能失手！”<b />
此次比试，乃是大教头考核时的标准，严苛非常。<b />
寻常步射，据闻方大教头可五十支全部命中靶心，而设障骑射，也从来不会低于四十七支，失误可控制在三支以内。<b />
更何况，今次又是晚间比试，视线必有妨碍之处，却也未有失手，可见了得！<b />
“好。”常阔捋了捋炸哄哄的胡须，欣赏点头：“常某观白箭，几乎箭箭刺穿靶心，可见方大教头臂力过人，非同凡响。”<b />
听得这声称赞，后面有士兵们低声交谈：“常大将军果然公正体面，气量过人……”<b />
虽说对方赢了自家闺女，却也不吝于夸赞肯定之辞。<b />
被夸赞的方大教头的心情却截然不同，他拱手：“常大将军过赞了。”<b />
此等称赞换作平日自然求之不得，但此时……<b />
方大教头微转头，看向那些箭靶。<b />
随着他的白箭被清点完毕，从靶上拔了下来之后，箭靶之上此刻便只剩下了红箭，它们因此变得更加整齐醒目。<b />
站在前面的那些教头们已经变了脸色。<b />
“常娘子此番命中靶心五十支！”校尉高声报。<b />
——五十支？<b />
——全部命中靶心？！<b />
四周顿时变得躁乱轰动！<b />
“当真？”<b />
“怎么可能！”<b />
后面的众将士们想挤到前面去看。<b />
此时此刻输赢对他们而言不重要了，他们就想看看那五十支齐刷刷全中靶心的箭长什么样子！<b />
祝教头面色凝滞，同样不可置信。<b />
方大教头并未失手，但正是因为在没有失手的情况下，却仍然输给了对方，才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纵是想找些什么说辞作为借口，都注定找不出来。<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