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疑是个极不同的人,也是个极值得被欣赏的人。<b />
她像一株刚破土的青笋,生机勃勃,生长的飞快,只需一场春雨,转眼便成了一株笔直青竹。<b />
那么,再之后呢?<b />
若就这般由其生长,她究竟会长成什么模样?<b />
崔璟眉眼间藏着思索之色。<b />
登泰楼很快到了。<b />
等在楼外的一壶,刚看到崔璟等人过来,便赶忙跑进了楼中告知自家郎君:“郎君郎君,大郎君竟然真的来了!”<b />
可怜他顶着烈日在外头等到现在,好端端的一壶水都要给晒冒烟儿了。<b />
崔琅一阵风般跑了出去。<b />
“长兄!”<b />
待他迎上前时,崔璟甚至刚下马。<b />
“长兄可算来了!”崔琅壮着胆子去接崔璟手里的缰绳,殷勤地替自家长兄牵马。<b />
跟着下马的元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请柬来。<b />
崔琅眼尖地瞧见那请柬,强忍住心中忽起的酸楚,强颜欢笑着问:“长兄也是受常娘子之邀前来么?”<b />
崔璟瞥见他的神色,顿了顿,道:“顺道。”<b />
跟着崔璟往酒楼里走去的崔琅心中便又升起一丝希望——长兄是顺道来常娘子的拜师宴对吗?<b />
看着也迎了出来的胡焕和昔致远等人,崔璟道:“有我在侧,你们反倒不自在——这坛酒特意带来与你们助兴。”<b />
元祥已将挂在马背上的酒坛子取下,走了过来。<b />
崔琅眼睛亮起,越过一壶,把那坛酒接了过来单手抱住:“多谢长兄!”<b />
看着自家郎君不值钱的模样,一壶面色感慨,一坛酒就能把郎君给哄好了啊。<b />
崔琅喜滋滋地抱着酒坛跟着崔璟往里走,却被伙计拦下。<b />
“作甚?”崔琅将那酒坛子抱得更紧了些——难道还不准自备酒水不成?<b />
伙计赔着笑提醒道:“这位郎君,不然您将马交给小人如何?”<b />
这都牵到他们大堂里来了!<b />
虽说他能猜到这兄弟二人的身份,也知这马的主人是玄策府那位,可也不兴这么干啊。<b />
崔琅回过神来,才将缰绳递给伙计,又不忘交待:“这可是我长兄的马,好生喂着!”<b />
伙计殷勤地应下。<b />
元祥向候在楼梯处的常家仆从出示了请柬,崔璟便上了二楼而去。<b />
崔琅抱着那坛子酒,眉飞色舞地与同窗们炫耀起来:“这可是我长兄从玄策府里特意带来的!”<b />
他的语气颇有气势,如此渲染下,众人看向那坛酒的眼神不禁带上了敬畏。<b />
胡焕甚至有种错觉——喝了这个就能一个凌空翻直接翻到战场之上,立马杀敌一百个起步。<b />
崔璟已来到了二楼处。<b />
他来得算是迟的,放眼望去众人多已入座,拜师礼已经开始。<b />
崔璟阻止了要开口通传的仆从,示意勿要惊扰打乱。<b />
他走到一旁站着的常岁安身侧即止步,视线落在了那正行拜师礼的少女身上。<b />
常岁宁抬手执礼,垂眸拜下。<b />
见此一幕,常岁安强忍着眼中泪水转过头去。<b />
“?”崔璟困惑地看着他。<b />
常岁安哽咽着小声道:“我……我就是想到妹妹出嫁时拜别家中的情形了。”<b />
崔璟:“……”<b />
常岁宁拜罢三下,乔祭酒朝她笑着招手:“来为师这里。”<b />
常岁宁遂上前。<b />
“为师也给你备下了一份拜师礼。”乔祭酒说话间,有一名书童捧着长匣走来。<b />
众人皆看向那长匣。<b />
那些受邀而来的十来名国子监监生,心中已有答案。<b />
有人比了比那匣子的长度,小声道:“祭酒何时钓了条这么长的鱼……”<b />
“既放入匣中,想必是晒成咸鱼了吧。”<b />
于是,常岁宁也做好了会看到一条够长又够咸的鱼干的准备。<b />
但匣子被书童打开,被乔央取出的,却是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