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自然是如此……”白管事想了想,道:“可这些时日属下越看,越觉得女郎就跟变了个人似得。”<b />
常阔突然笑了一声:“你还需看这么久呢?”<b />
白管事不解。<b />
常阔叹了口气:“自打在率军回京的路上,第一眼再次瞧见这孩子,她尚未开口说话,我尚不知她伤了脑子时,便已有此感受了。”<b />
白管事讶然:“将军一眼就瞧出不同了?”<b />
常阔“嗯”了一声:“真正是里里外外变了个人,这点不假。”<b />
“那将军……”白管事看了下左右,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可曾想过女郎中邪的可能?”<b />
常阔摇头:“这倒没有。”<b />
“将军即便不信鬼神邪气之说,可……”<b />
“我非是不信鬼神之说。”常阔打断了白管事的话,缓声道:“我是因为那一眼虽觉岁宁大变,但有一种感觉却不曾变——这孩子再如何大变,但看我的眼睛,却还是一家人。”<b />
那种只有家人之间才有的羁绊,他是不会感受错的。<b />
白管事听罢,便也释然一笑:“这倒是,听将军这么一提,属下也隐约觉着,女郎虽变了许多,但倒从未叫人觉得陌生。”<b />
“是啊。”常阔抬手捻须,笑道:“再怎么变,也还是一家人。”<b />
……<b />
次日,天色将晚。<b />
安邑坊,崔家府门外,每隔一刻钟,便有探看的仆从折返府内,同崔琅回禀消息。<b />
“还没回来?”崔琅有些着急了。<b />
此时,有女使寻过来:“郎君,寿宴就要开始了,夫人催您快些过去。”<b />
崔琅只能先赶过去,毫无意外的就看到了父亲崔洐那隐有些不悦的脸色。<b />
第83章 百年不遇的废物<b />
“大郎不曾回来?”<b />
一名与崔洐同辈的族人皱眉问。<b />
一旁有须发皆白的老人冷笑一声:“大郎忙于玄策府公事,自返京后便少见其回坊内,今日不过是场小小寿宴而已,他顾不上也是正常。”<b />
崔琅听得头皮发麻。<b />
论起阴阳怪气,他崔氏族中向来人才辈出。<b />
坐于父亲崔据下首的崔洐听得这些话,面色愈发难看——他非但约束不了长子,甚至还要因这逆子而在自己的寿宴上丢尽颜面!<b />
想到此处,崔洐皱眉看向次子。<b />
而女席方向,卢氏亦瞪了儿子一眼。<b />
崔琅于心中叫苦不迭——长兄回不回来,他本也没那么关心,可此前母亲让他去探长兄口风,长兄于大云寺内分明答应了今日会回来的。<b />
于是他便同母亲父亲邀功……不,是传达!<b />
可他话都放出去了,此时却迟迟不见长兄人影——长兄今日若不出现,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头一个遭殃的必然是他!<b />
怕是要被按在条凳上拿棍子抽屁股的那一种!<b />
想到此处,崔琅只觉双臀已有隐隐作痛之感。<b />
家主崔据面色严正,始终不见异色,只看了眼时辰,平静道:“都入席吧。”<b />
他的声音让四下安静下来,众人皆施礼应“是”,各自入座。<b />
此时,一名仆从入得厅内行礼:“禀家主,大郎君回来了。”<b />
崔据颔首:“让人进来吧。”<b />
崔琅眼睛一亮,连忙转身迎出去:“长兄回来了!”<b />
太好了,他的屁股保住了!<b />
厅内两侧众族人皆看向那走进来的人影。<b />
青年着蓝袍,束玉冠,未着甲佩剑,如此场合下,似有意敛藏了那一身极寒煞气,又因本就生得一副极上乘的好样貌,此时便显现出了几分士族子弟的风仪。<b />
越是如此,越叫一干族人看得心中不平。<b />
谁能想到这瞧着上好的皮囊之下,装着的竟全是离经叛道?<b />
大郎自幼已显不凡,天资早早显露,本是众族人目光聚集之所在,可偏偏中邪一般突然行叛逆之举,且不听劝阻,一意孤行至今仍不肯回头。<b />
族中谁人暗中不说,若大郎肯依照族中安排以文入仕,其天资不输那连中三元的魏侍郎,论家世又有崔氏作后盾,假以时日,朝堂之上将无第二人!<b />
可偏偏,可偏偏……<b />
众人于心底叹息。<b />
放着这天资不用,能不能给其他有需要的子弟!<b />
众族人每见一次崔璟,那怒其不争之感便有冲冠之势,是饭也不必吃,酒也不必喝了,气都气饱了。<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