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缓缓离开他的肩膀。<b />
“你最好不要跟费南德斯学。街里的女人可都不干净，也绝没有爱情。他是「圣焰」，你并不是。”“费南德斯…队长？”<b />
罗兰有点不敢置信。<b />
费南德斯？<b />
队长？<b />
一头狡诈、精明又强壮如熊的男人？<b />
和街里的女人？<b />
伊妮德抱着手，似笑非笑：“我看你也到了该好奇的年纪了。别应他的邀请——他就喜欢怂恿这事，然后大包大揽把人领到街去…”<b />
“怎么，你想象不到，你的队长有这样一面？”<b />
费南德斯…<b />
罗兰这时才想起，每次他搭乘马车回药铺时，费南德斯离开的方向——那不是审判庭的方向。<b />
他一度以为，那是费南德斯的家。<b />
或他趁着夜色，又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b />
「去审判不洁的女人们了。」<b />
罗兰：……<b />
“我不会那样做，伊妮德。”<b />
女人眸光淡淡，显然不信一个处于比钢铁还要硬朗年龄的男人的话：“你不会？如果不是切莉·克洛伊死的足够早，我想，你早就跟那个下流荡妇纠缠上了。”<b />
罗兰微微皱眉：“女士。”<b />
他不喜欢听到有人诋毁切莉。<b />
可面前的人是伊妮德。<b />
“‘女士’？”伊妮德挑眉：“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这样的话。但我要告诉你，罗兰。那个女人之前的所作所为，正是要把你拖入漩涡——这种不名誉的、无耻至极的关系，不仅会损毁你的衣衫，更会让人质疑你的道德。”<b />
“以切莉·克洛伊的身份，她不该离你那么近。”<b />
伊妮德说。<b />
“如果她真考虑了你，至少要先杀了明思·克洛伊，让自己变成寡妇才行——但我可不认为，她有这个胆量。”<b />
伊妮德似乎能感受到罗兰沉默中蕴藏的复杂情绪。<b />
他用那双清澈的琥珀注视着她。<b />
平静的愤怒，纯真又成熟。<b />
尖锐的矛盾交缠于同一双眼眸中。<b />
“逝者已逝，罗兰。”<b />
“她没教你什么重要的，只会败坏你。”<b />
她微微扬起下巴，那双褐色的、充满蔑视的湖水被无尽的冷漠冻成一块坚硬、怎么也破不开的东西。<b />
他和她对视着，穿过脸与脸的缝隙，只有墙上那枚银色的十字架。<b />
“我是你的审判长，我期盼你变得更好。”<b />
女人轻声说着，越靠越近。<b />
越靠越近。<b />
呼吸烘烤着呼吸。<b />
罗兰没有闪躲。<b />
十字架不见了。<b />
取而代之的是一朵非常烦人的火焰。<b />
「诸位！」<b />
「你们吃过牡蛎吗？」<b />
「在吃这方面，讲起来可有趣儿得多！」<b />
「想吃好牡蛎，首先呢…」<b />
「当然啦，吃牡蛎还有其他方法，比如…」<b />
白色的火焰还想要唠叨，却被罗兰轻轻扬手挥散。<b />
他和伊妮德坐着，两个人留出的空隙，再次能够看到墙上那枚银色的十字了。<b />
姿容熟媚的女人把蜷缩的腿微微伸展。<b />
她用行动证明了，她绝对有能力在最短时间内，杀死罗兰见过的多数风情万种。<b />
“女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b />
她唇珠发亮，与双眸相似——泛着水意。<b />
明明褐眸中含着浓郁如酒液的醇厚瘾望，可口中却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事。<b />
一些冷漠，一些刻薄。<b />
“这点事没什么了不起的。”<b />
她掩饰性地一下下捋着头发，不停地将无形的发丝捋到耳后。<b />
纤长的、遍布疤痕的手指微微抖着，脸上却仍维持那副淡然的模样。<b />
她有点紧张，灰底无纹的厚袜绞着，藏在软鞋里的十颗圆润微微扣紧。<b />
但鞋不说，就没人知道。<b />
“接下来，你们要面对的是真正的——真正掌握着伟力的、血肉摇篮的邪教徒，你们要抓捕这些举行仪式的恶徒，甚至亲自参与那些仪式。”<b />
“我并不担心费南德斯和乌鸦，他们是有经验的，有经验且力量强大之人。我也不在意仙德尔·克拉托弗。”<b />
“但我不想见到你…”<b />
“我不想见到我最看好的执行官，沉迷于肉与感官上的瘾欲中，成为那些邪教徒的奴隶。”<b />
她面色淡然，就好像真的只吃了枚牡蛎，轻巧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b />
“所以…”<b />
所以。<b />
罗兰抿了下湿热的唇。<b />
“所以…”<b />
所以。<b />
“所以我提前教教你。”<b />
她微微仰起下巴，掩饰着不自然的表情，说出了令人信服的理由：<b />
“我提前教教你，作为一个审判长，对我看好的、寄予厚望的手下负责——这点事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觉得呢？”<b />
「说你刚才走神了，再来一次。」<b />
罗兰现在顾不上理会它了。<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