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珠珠：“不是害怕你这个人，你人我还是喜欢的，但是……”<b />
李弗面露喜色：“真的吗，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我都看出来了。”<b />
他身后无形的尾巴摇晃似乎起来了。<b />
“不要打断我说话！”张珠珠道。<b />
李弗忙闭嘴，张珠珠接着说：“我确实挺喜欢你的，张家村十个女孩儿有八个喜欢你，这有什么奇怪的。”<b />
“你吃醋了吗。”李弗笑问。<b />
张珠珠：“你正经些，不要跟我东拉西扯的。”<b />
不然这得说到什么时候去。<b />
李弗又闭嘴，含笑看着她。<b />
“我害怕的是婚姻这个东西，”张珠珠说，“我要是嫁给你，我就跟你的姓，人家见了我，就要叫我张氏，我连名字都不配有。”<b />
李弗没有想到张珠珠的第一个顾虑都难住了他。<b />
因为上千年来女子都是如此，出嫁从夫，她们的姓名甚至不会刻在墓志铭上，她们都是某某氏，夫姓在前。<b />
“这、历来都是如此。”李弗说。<b />
张珠珠：“历来如此，就是对的吗。”<b />
一个女人，连姓名都不可以拥有。<b />
李弗诚恳道歉，说：“对不起，我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b />
“说了不怪你。”张珠珠不会将这问题归咎在李弗头上，他还当不起。<b />
张珠珠接着说道：“还有，你们对做妻子的要求太高了，有许多规矩，我都做不到。”<b />
李弗：“我对你没有要求。”<b />
张珠珠：“可我不做，人要说我闲话的，我不想听闲话。”<b />
李弗更为难了。<b />
张珠珠倒是也不要求他解决这样的问题，继续说：“最重要的是，要是我嫁给你，我的身家性命，就全部交代在你手中了，现在喜欢，自然是看对方做什么都是好的，日后没了感情，便全都不能忍了，你知道分桃的故事吧。”<b />
弥子瑕和卫灵公，喜欢的时候，卫灵公可以吃弥子瑕吃过的桃子，厌恶之后，就说这人居然敢把吃剩下的桃子给他。<b />
所谓色衰爱弛。<b />
李弗忙要反驳，说自己不是看重皮相的人。<b />
张珠珠：“我说我自己。”<b />
李弗张开的嘴闭上了，哀怨地看着张珠珠，好家伙，他才是那个靠着皮相的人啊。<b />
张珠珠建议道：“你可以尽量将你的身形容貌，保持得长久些。”<b />
李弗不知道该说什么。<b />
“日后我们两个可能会有这样的局面，”张珠珠继续说，“只是这个时候，作为男人，可以寻欢作乐，作为女人，只能忍，若是男人更狠心些，他还可以休妻，甚至杀妻，他可以轻易毁掉一个女人，女人几乎不能反抗。”<b />
色衰爱弛都不要紧，怕的是连命都没有了。<b />
李弗知道她的意思。<b />
“我不会如此。”他艰难说道。<b />
但李弗自己都觉得这个承诺像空中楼阁。<b />
张珠珠：“但是你有这个权力，在你我的婚姻之中，你永远都有权力随意对待我，而我不一定有反抗的能力，这对我来说，是威胁，我没有办法把我的后半生都赌上去，李弗，我现在不敢。”<b />
人心易变。<b />
李弗完全没有想到张珠珠会提及这样的问题。<b />
张珠珠打了个比方：“在婚姻里，男为君，女为臣，有句话说伴君如伴虎，我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b />
想想吧，你的枕边人，跟你并不平等，随时可以合法伤害你，你睡得着吗。<b />
就算君对臣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你。”<b />
可你敢相信吗。<b />
张珠珠喜欢李弗不假，但她还没喜欢到那个地步呢。<b />
李弗：“我明白了。”<b />
他总算知道张珠珠的恐惧来自哪里了。<b />
张珠珠吐出一口气，她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是李弗的事情。<b />
李弗坐在那里，温柔地看着她。<b />
半晌李弗说道：“我还以为，你怕的是婆媳、妯娌这样的家长里短，或者是怀疑我是不是喜欢你，或者是你觉得齐大非偶，我想了许多许多承诺，想安抚你。”<b />
可是一个都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