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说不定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做好了死在某次任务途中的心理准备。<b />
因此，对于左腿的伤势，他接受得很快。甚至都不需要旁人开导，便笑着自嘲起来：<b />
“黛丝她们总在信里抱怨我不回家，现在这样倒是正好，这么多年，我也该休息了。”<b />
“哈哈，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多个‘瘸子杰夫’的外号。”<b />
面对好友如此表现，英格拉姆却显得格外自责。<b />
只见其双手紧紧攥拳，脸上带着懊悔：<b />
“怪我！明明白天还和你见过，如果当时能够发现端倪的话……”<b />
“欸！”失去了左腿的中年男人出声打断，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必要，做我们这一行的，能够留条命退休，就已经是走大运了。”<b />
“对了，还得谢谢……”<b />
似乎又像是想起什么，杰夫面带感激地看向旁边的夏南两人。<b />
摆了摆手，不想让话题在这上面延伸下去，夏南开口问道：<b />
“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感觉？”<b />
“感觉的话……”杰夫神色思索，回忆道，“就像是做噩梦？”<b />
“但又没有明确的梦境画面，只是意识被从身体中抽离，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b />
并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b />
杰夫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亡灵之力的侵蚀，毫无反抗能力。<b />
好在经过了牧师圣光的治愈，身体上最严重的伤势也得到了缓解。<b />
更因为与治安官老朋友的熟识关系，少见的得到了牧师的首肯，得以在教堂里养伤，利用此处的特殊环境压制伤口内残留的负能量。<b />
在相关人员的指引下，夏南和半身人帮着将杰夫送去旁边的侧殿。<b />
一时间，宏伟而空荡的礼拜堂内，只剩下治安官和牧师二人。<b />
“啪嗒。”<b />
空气安静，只有手杖点落地面的轻微声响。<b />
牧师转过身，迈上台阶，缓步走到祭坛边缘。<b />
“还差多少？”<b />
依旧是方才那般温和平静的语调。<b />
英格拉姆将目光从几人离开的门扉上收回。<b />
上前两步，膝盖弯曲，单膝跪地。<b />
腰间悬挂的棱锤，轻轻碰撞石砖地面。<b />
“很快。”<b />
“下一次满月前，他应该能完成仪式。”<b />
牧师没有回话。<b />
只是望着前方那几乎占满了整面墙壁的巨大窗。<b />
良久，才开口道：<b />
“等你迈过这步，就去盟重城吧。”<b />
“那里，是离主最近的地方。”<b />
英格拉姆瞬间抬头，湛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b />
又猛地低下脑袋，沉声道：<b />
“是！”<b />
教堂内，再一次陷入死寂。<b />
一束晨光自穹顶射下，照亮空气中无数细小微尘的同时，也洒在了单膝跪地的英格拉姆身上。<b />
柔顺的半长发自耳边垂到脸颊，代表着治安官身份的轻制板甲折射金属光泽，袖口处的金色太阳徽纹似乎莹莹闪烁微芒。<b />
他沐浴着光，但低垂的脑袋，却又让其面孔被阴影笼罩，看不真切。<b />
面容慈和的牧师高高站在台阶上，再一次阖上了双眼。<b />
身前斑驳瑰丽的宏伟窗上，面孔模糊的银发男人依然高举着手中的天秤与法典。<b />
照耀辉光。<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