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前辈可有剑道神通?<b />
风波卷着漫天的黄沙吹拂而过。<b />
就好像是一层厚重的黄幕将天地紧紧裹缠,沙砾卷起了尸体上的血迹四散而去。<b />
这无垠的沙漠,已然变成了修罗场。<b />
大离人的云雕盘旋在天空中,口吐火焰,似乎要彻底烧去这一片沙漠。<b />
大离人的骑兵疾驰而过,浓郁的真元配上玄妙无比的战阵,硬生生转动天地,化作这漫天黄沙中的龙卷。<b />
“天王!”<b />
“天王!”<b />
呼延光手持长刀站在云间,他脚下一位大离的将军已死,他身上的浓厚刀光将这沙漠照的更亮了。<b />
拓跋悼手持一杆长枪,枪尖上如同悬着一轮明月照耀光辉,明月光芒映照,神通忽来,便如同山岳一般的神枪落下,砸碎了一个个龙卷。<b />
拓跋悼此时此刻便如同一位老朽的战神,他身上神通呼啸,那一杆【玉璧】长枪以祖宗的故土命名,便真如一座古老的城池,抵挡住天上云雕的妖火。<b />
无数大离骑兵冲锋,拓跋悼便如同一座高墙,以一人之姿,阻拦结成战阵的万千骑兵。<b />
呼延光以及数位玉斛名将调拨军伍,又在云中与大离真正的人物争斗。<b />
他们便如同一条条真龙,玄妙的神通划分战场,元神照耀光辉。<b />
可即便如此……<b />
玉斛人却还在节节败退,他们的鲜血在沙地上洇出诡异的图案。<b />
刀光剑影在昏黄的天色下闪烁,每一次碰撞似乎都要斩断着漫天的黄沙。<b />
这一场大战,已然持续两天两夜。<b />
大离人抽出空来,率领了两万大离黑骑……这天下间最为精锐的军伍之一,越过囚邙山,走过乌苏场,深入这一片毫无价值的戈壁。<b />
拓跋悼长枪便如同一条吞噬月亮的天龙,在这战场上肆意横扫。<b />
直至他扫灭龙卷,紧握长枪,抬头看向云端。<b />
他看到大离那位天将腰佩长剑,自云中走来。<b />
银白色的盔甲在这烈日的照耀下,闪烁着荧光。<b />
褐色的长发配上白色的面孔,这位早已实质上掌控大离的天将,更像是一位未曾出阁的少女。<b />
可便是这样的人物在天上走来,周遭的龙卷便越发恐怖。<b />
神通运转的声音、玉斛人大声呼喊的声音、狂风呼啸的声音、大离人喊杀的声音都淹没在龙卷风。<b />
拓跋悼已然老朽了,但他是谁?<b />
他是玉斛人的天王。<b />
他将玉斛人从浩荡的沙漠迁来这一处戈壁,他三十年励精图治,拉起一支雄兵,胆敢与大离人的铁马云雕争夺煌沙地,争夺吕峦,争夺乌苏场,并且都大获全胜。<b />
玉斛人的人口在这三十余年中,增长了两倍。<b />
玉斛人的弯刀,终于落在世代欺压他们的大离人的脖颈上。<b />
玉斛人向着上苍祈祷,都要在上苍在上之后,加上一句天王永寿!<b />
所以即便是大离人的天将在此,老朽的拓跋悼却根本谈不上惧怕。<b />
他手握长枪,踏足云端,与那位天将对面而立。<b />
天空中,几只云雕盘旋着,俯视这一片残酷的战场。<b />
而那大离天将低头拔出腰间的长剑。<b />
“玉斛人可以活着。”<b />
“但是要向大离臣服。”<b />
……<b />
……<b />
黄沙依然滔天。<b />
拓跋悼紧握着长枪,在尸体堆中醒来。<b />
他枪尖上,尚且还绑着玉斛人的上苍旗。<b />
他原本深邃的眼中,多了些浑浊。<b />
玉斛人败了。<b />
他们的帐篷,他们残存的军伍,已然再度北撤,前往更深的沙漠中讨活。<b />
他三十余年来打造的八万铁军死去三万有余,玉斛人三十年以来的基业毁去了大半。<b />
而他这玉斛人的天王,也在沙漠中败给了那位大离天将。<b />
世人都传说这位大离天将能够与大虞魁星比肩,拓跋悼终于见证了这位曾经骑鲸榜上的第二人,修为究竟何其高深。<b />
只是……<b />
玉斛人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败亡了。<b />
他深受重伤,肉身元关生出裂缝,元神黯淡无光,如同风中的烛火将要熄灭。<b />
【长生大忏】刚刚借由闿阳阙触摸到第九重的边缘,如今却再度回转。<b />
一切都来到了三十余年前那个起点,甚至更加不堪。<b />
因为玉斛人多年的奋斗,已然毁去了大半。<b />
他元神神蕴中,再也吹不出一个明月出天山,吹不出一个长生云海间。<b />
这让拓跋悼越发苍老了。<b />
原本挺直的脊梁更加矮了几分。<b />
于是他再一次睡去,就在这万千玉斛人的尸体中睡去。<b />
鏖战数十年,他实在太累。<b />
也许,他的肉身应该在这些玉斛人的勇士尸体中长眠。<b />
而他的元神神蕴……应该落入那一处可得长生之地。<b />
拓跋悼脑海中回想起白玉京。<b />
飘渺浩瀚的昆仑泽上,无数山川耸立,辉煌玄妙的阁楼悬浮在云间、海中、大地上。<b />
南流景闪烁着光辉,照耀整座白玉京。<b />
闿阳阙里,紫气和黄庭弥漫,证明那里便是一处玄妙之所。<b />
其中又有长安客,又有椒奴,又有扶廷君。<b />
寥寥四五人,再也没有玉斛人的重担,没有祖先的期望,没有那一座玉璧城。<b />
“我一生奉献于玉斛,死了之后,我的肉身应当埋葬在这里。<b />
可我的元神、神蕴,应该留在白玉京中。”<b />
拓跋悼这般想着,再度沉沉睡去。<b />
他的神蕴落入白玉京,蹒跚之间踏入闿阳阙。<b />
当紫气与黄庭落在他身上,他浑浊的思绪逐渐清明。<b />
于是这位强撑了三十余年的天王,再也支撑不住,盘膝而坐,落下泪来。<b />
玉斛人的基业,又归于原处了。<b />
而他也身受重伤,无法再庇护玉斛人,无法再追逐祖先们的期许。<b />
正在这时,他听到闿阳阙之外,忽然有声音传来。<b />
老天王站起身来,转头看向那山岳之上的扶廷君。<b />
那位长安客正盘坐在扶廷君面前,与扶廷君说话。<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