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梦中?过贫苦生活的穆昔将龙元亮带到邬江派出所的询问室。<b />
邬江派出所是年久失修的典范，询问室甚至还有漏风的窗，窗户木框都已被腐蚀。<b />
安良军与应时安坐在龙元亮对面，穆昔几人在旁边站着。<b />
付叶生问于旭，“你们这窗户，不怕有人闹事？”<b />
轻轻一碰都得烂一半。<b />
于旭尴尬道：“平时没什么大案子?……”<b />
他不敢继续说?。<b />
邬江派出所存在的意?义更多是为村民办理户籍相关的业务。<b />
再就是谁家吵架、谁家打起?来了，他们过去劝劝架，是纯粹的鸡飞狗跳，一点儿?大案都没办过。<b />
但现在连尸体都在山中?被发现，于旭知道自己这个所长是做到头了。<b />
他没有怨言，只能怪他自己。<b />
安良军又在起?范儿?，神态严肃，说?话铿锵有力，“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b />
穆昔一个箭步走?到安良军面前，“师父，您别?生气，咱慢慢审。”<b />
付叶生说?：“安哥，咱还是按照程序来，虽然邬江是小?地方，但……总之，咱慢慢来。”<b />
安良军刚板起?来的脸差点儿?松垮。<b />
他无语地看向穆昔和付叶生。<b />
俩人已经不管安良军了，他们一齐看向龙元亮，“你想清楚了再交代，你做的那些事，我们已经知道。”<b />
“还有尸体，已经挖出来了！我安哥脾气可不好！”<b />
一副“不要?招惹我大哥”的架势。<b />
龙元亮已经从癫狂中?冷静下来。<b />
他踩下油门时，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可车没有走?，熄火了。<b />
来派出所的路上，他的血液仍是沸腾的，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穆昔满身是血的画面。<b />
但是没有，穆昔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b />
直到坐进审讯室，龙元亮都在盯着穆昔看。<b />
热血渐渐冷却，龙元亮开始胆怯。<b />
这种时候，安良军的气势一上来，龙元亮就更慌了。<b />
安良军道：“你会逃跑，是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路，只有配合我们，争取从宽处理。”<b />
“……我只是想出去逛逛。”<b />
“车是偷来的吧，没有车牌号，黑车。”安良军问，“龙副校长喜欢坐黑车？”<b />
“我是、我是……”<b />
“车没有上锁，龙副校长是从草丛里摸出车钥匙的，龙副校长放钥匙的地方挺独特，是身上的兜不够吗？”<b />
“……”<b />
徐泾目光古怪。<b />
安良军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b />
他以前也这样审人？？<b />
应时安翻开材料，“在邬江开小?卖部的赵林交代，在过去十年里，他曾与多名高中?女生发生关系，都是通过茅亦联络。茅亦交代，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受你指示。”<b />
安良军说?：“龙副校长，依你看，以茅亦的性格，他会选择替你隐瞒，还是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你？”<b />
“如果该查的，我们这边都查清楚了，龙校长再想配合，可没机会了。”<b />
龙元亮声音凝重，“你们想知道什么。”<b />
“一切，”安良军说?，“从学校说?起?。那三名女生愿意?配合，龙副校长，不用瞒了。”<b />
“我们……都是自愿的。”<b />
龙元亮说?，他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b />
这样的交易已经持续十多年，参与的大多是邬江村有身份或者有钱的人。<b />
邬江高中?的学生都是亲朋好友的孩子?，大多数人都不敢走?这一步，但他们几个敢。<b />
“我曾经喜欢上一个学生，她?也喜欢我，但我知道，这是不被世俗允许的。我们只能偷偷在一起?，她?最后没有选择我，嫁给了一个普通人，他配不上她?。”<b />
“其他学生……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家长请我帮孩子?介绍男人，她?们大多是读不了大学的，只有嫁人一条路可以走?，我是想让她?们的路能多一些。”<b />
龙元亮厚颜无耻的美化所有罪行。<b />
安良军脸色越来越臭。<b />
不是穆昔和付叶生夸张，他现在真想抽龙元亮一顿。<b />
“龙副校长，看来你不太想配合，”应时安收起?笔记本起?身，“想起?来再找我们。”<b />
龙元亮嘴角勾出笑意?。<b />
穆昔忽然说?道：“你在等救兵吗？”<b />
龙元亮：“？”<b />
“桑塔纳不是你的，是有人给你准备的，通信公司可以调查你座机的通话记录，不过看你的反应，查到的号码应该查不到对方。”<b />
龙元亮说?：“我能有什么救兵？我已经认罪。”<b />
付叶生恼火道：“你是在胡编乱造。”<b />
龙元亮微笑，“句句属实。”<b />
“你还嘴硬！”<b />
穆昔拦住付叶生，道：“龙副校长，有件事你可能不是很清楚。”<b />
龙元亮说?：“你们说?的事，我的确都不清楚。”<b />
穆昔道：“那辆桑塔纳是黑车，是被偷的，不知为何出现在邬江村。”<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