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橘白其实在频频走神。<b />
他身体里好像不止装着他自己，还有另一个。<b />
答案是他思考的结果，但冥冥中，还有人在指引他，做对的选择。<b />
考完了试，学校在大门口派发冰的绿豆汤。<b />
“前程似锦啊，前程似锦。”<b />
“金榜题名啊，金榜题名。”<b />
负责派发绿豆汤的队列里有陈芳国，他戴着一顶旧草帽，汗水将他的衬衫都打湿透了，他扇着一把破破烂烂的蒲扇，踩着一双草鞋，没有一点老师样。<b />
“哎哎哎，江橘白，过来过来！”他拍着扇子。<b />
江橘白走过去，“我不喝绿豆汤。”<b />
“谁叫你喝绿豆汤了？爱喝不喝，”陈芳国用扇子打了他一下，“考得怎么样？”<b />
“还行。”<b />
“什么叫还行？”<b />
“不知道能不能满分。”<b />
“……豁！口气不小！”<b />
陈芳国扯着又要走的江橘白，把他细细端详了一番，“我看你气色比之前要好了？但精神怎么变差了？”<b />
“你转行了？”江橘白眸子微眯。<b />
陈芳国：“什么意思？”<b />
“不当老师，改行帮人看面相。”<b />
陈芳国扒了脚上的草鞋，举起来就要打江橘白，江橘白往旁边闪了几步，挤进学生堆里，“一把年纪了，小心把腰给闪了。”<b />
“哥！”<b />
江橘白被这一声哥吓了一跳，他茫然回头，是一脸笑嘻嘻的小马。<b />
小马全名叫徐登，被徐武星那伙人起外号，叫马镫，但不是每个人都甘愿去传播他们对同学的恶意，就鬼鬼祟祟把外号改了，叫小马，小马自己也挺喜欢的，总比马镫好。<b />
“你考得怎么样？”江橘白随口一问，毕竟他们在同一个宿舍，徐登还经常拿着试卷找他问题。<b />
小马挠挠头，“应该还行，最后一次测验我考了五百二十多，本科应该没问题。”<b />
江明明和江柿在拥挤的人流里张望着，寻到了江橘白后，朝他跑来。<b />
“走走走，我们去下馆子，这算正式毕业了吧？”江柿兴高采烈。<b />
“我跟我妈说一声。”江橘白说道。<b />
“我也得给我爸说一说，再找他要点钱。”<b />
“在文化广场集合！”<b />
吴青青递给江橘白一杯凉茶，她刚刚看见江橘白在跟几个男生说话。<b />
“邀你去玩儿？”<b />
“去吃饭。”<b />
“你阿爷今早特意去镇上买了七八斤小龙虾，就等你考完了回去吃。”<b />
“先养着，晚上当夜宵。”<b />
江橘白仰头一口气把凉茶喝光，把杯子塞了回去，“我走了。”<b />
“钱够不够啊？”<b />
“够。”<b />
江梦华把手里的安全帽无声地盖在了吴青青头上，“回吧。”<b />
“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彻底走出来了吧？”吴青青看着远处打闹推搡的几个男生，叹道。<b />
“那肯定的，”江梦华当下就反应过来吴青青指的是什么，他跨上电动车，“他才多大，估计都要不了半年，就能把之前的事儿全忘光。”<b />
就算现在忘不了，放不下，那上了大学，大学生活多丰富多彩了，村子里的少年初到大都市，乱花渐欲迷人眼，哪还有闲心去忆过往，念故“人”？<b />
那毕竟是个鬼，不是个正经人。<b />
江橘白能跟他玩到一起，接受和他做那样的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同龄，还有对方的哄骗。<b />
肯定能忘光光。<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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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生点了一箱啤酒，还要了几瓶以前不敢喝的二锅头，酒烈呛鼻还扎嘴。<b />
江橘白半瓶下去，眼前的景物就开始晃来晃去的。<b />
只是他用筷子撑着桌子，又不上脸，没人看出来他喝醉了。<b />
“我肯定不出省，我念家，在省内我可以经常回家。”江柿说。<b />
“我看学校。”江明明说。<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