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拉开了这个游戏的第二轮。<b />
既大理寺和开封府之间的暗箱操作。<b />
赵煦慢慢闭上眼睛。<b />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b />
虽然，他早就知道，是这个样子。<b />
可是，这些官僚的无耻和下作，还是让赵煦叹为观止。<b />
这都不是把人当猴耍了。<b />
完全就是骑在大宋刑统和制度上耀武扬威，也是完全没有将法律、条贯放在眼中。<b />
判词一塌糊涂，不合逻辑，甚至连敷衍一下都懒得敷衍。<b />
但……<b />
赵煦慢慢睁开眼睛，打断了要继续报告的石得一。<b />
“石得一啊。”<b />
“臣在。”<b />
赵煦看着石得一的眼睛，问道：“以都知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李雍可熟悉刑统？”<b />
石得一摇摇头。<b />
他今天是发了狠了。<b />
探事司的逻卒全部出动，配合蔡京派出去的人，将那个叫李雍的人的背景信息查了个底朝天。<b />
至少在目前来看，这个人就是一个相对成功的商贾。<b />
因为赚了钱，就想当官，所以才起了念头买官。<b />
别说刑统了，他恐怕连论语都背不熟。<b />
“那他可有可能熟悉朝廷法度？”赵煦又问。<b />
石得一继续摇头。<b />
大宋三冗的弊病之下，堆积出的一个副产品就是各个系统之间，架屋叠床，条贯法度交织纵横。<b />
别说一般人了，就是一般的大臣，也未必搞得懂各个系统之间的制度、条贯、成法。<b />
所以……<b />
赵煦心里面已经有数了。<b />
这个李雍啊，也是个棋子。<b />
而且，恐怕在一开始他背后就有人。<b />
而且，恐怕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经被人包装好了。<b />
这是一颗毒饵。<b />
可能是用来对付章惇的！<b />
赵煦想起了石得一汇报里，李雍第一次上告的状纸送到都堂，刚好当天是章惇轮值的细节——怎么这么巧？<b />
还好，章惇没有咬钩。<b />
不然，但凡章惇当时没有去仔细察看堂薄、告身。<b />
一旦他接了下来，却没有让都堂回避。<b />
那么章惇就会惹上一个麻烦。<b />
“是了……”赵煦呢喃着，想了起来：“段处约乃是段继隆之子这个事情，那李雍没有写在状纸之中……”<b />
显然，在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章惇去的。<b />
然后，才变成了开封府。<b />
这样一想，赵煦眼前豁然开朗，一切疑问都有了解释。<b />
李雍为什么能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就一直在汴京城死磕？<b />
一个普通的商贾有这个胆子吗？<b />
怕是汴京城里的大商贾，也没有这个胆子，敢和已经显露出偏袒苗头的开封府死磕。<b />
照道理，这样的事情，一般人都会知难而退。<b />
可那个李雍却浑然不惧，而且一次又一次的到衙。<b />
他好像根本不害怕。<b />
这是个死士！<b />
他是抱着火药包来的。<b />
而且，他能在汴京城和开封府一直耗，甚至耗到上诉大理寺，等大理寺那边也判了他诬告后。<b />
人家一纸诉状，直接越级告到了御史台。<b />
而且，御史台还收了他的诉状。<b />
不止如此，而且还是左谏议大夫孙永这样的高官出来接受。<b />
随后，直接捅破天，通过通见司，将事情闹到了君前。<b />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b />
赵煦看向石得一，对他吩咐道：“石得一，明日汴京新报和汴京义报，都送一份入宫来。”<b />
这明显是一整套组合拳。<b />
章惇也好，蔡京也罢，都是他们的目标。<b />
搞不好……<b />
赵煦甚至怀疑，这个案子本身就有问题。<b />
可能并不像他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b />
上上辈子，元祐年间，蜀党、洛党、朔党大乱斗的记忆，在赵煦心中浮现出来。<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