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b />
感受到寒芒刺体的疼痛，刘正竟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b />
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b />
又或者，都有问题。<b />
一张完整的人皮被扒了下来，连触手的尖端都没有放过。<b />
刘正都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蝉，而皮就是他蜕下来的蝉蛹。<b />
“您这刀工，不去当行政总厨真是可惜了。”<b />
他由衷地说道。<b />
除了有一点点渗血外，大白鹅没有伤到他的任何血管和肌腱。<b />
“我本来就是厨房出身，要是当时没有调岗，主厨还轮不到拿破仑来当。”<b />
大白鹅骄傲地说道。<b />
“那估计还是它。”<b />
刘正这次却没有附和。<b />
“哦？为什么？”<b />
“因为您要是留在厨房，早就被天堂屠夫打死了。”<b />
他耸了耸肩道。<b />
“唔，你说的也对。”<b />
大白鹅点头承认。<b />
如果说客服部还能划划水，那厨房这个直接相关的部门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b />
“说起来，传奇外卖员和天堂屠夫谁更强？”<b />
刘正有些兴奋地问道。<b />
关公战秦琼是传统特色，不得不品尝。<b />
“这个.不好说。”<b />
大白鹅显得有点困惑。<b />
“其实我没见过李和别人动手。虽然我能感觉到它非常强，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b />
它说道。<b />
“啊，您和他共事那么久，都没有见过他动手吗？”<b />
刘正问道。<b />
“这也很正常啊，我们两个又不是一个部门。虽然身为部门主管可以串门，但也不会过于频繁。”<b />
“主要我和他关系不错，我的手下也不会不开眼地惹他，自然打不起来。”<b />
“不过听说他和厨房起过冲突，把当时的主厨扔进高压锅里炖了三个小时。”<b />
大白鹅回忆道。<b />
“还有一次，他来星系级包厢帮忙。有个客人偷偷用心灵控制能力，被李发现了，直接主动心灵链接，将它反噬成了一个白痴。”<b />
它说着，忍不住嘎嘎笑了起来。<b />
“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那你为什么还要破坏他的计划。”<b />
他问道。<b />
“私交是私交，公心是公心。”<b />
“李总认为血腥餐厅不够好，但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最不坏的了。”<b />
“伱认为镜子里面的景象都是假象，那你打破镜子以后会看到什么？”<b />
大白鹅问道。<b />
“碎镜子？”<b />
“是虚无，一无所有的虚无，令人绝望的虚无。”<b />
大白鹅摇了摇头。<b />
“我老了，我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地在这里老死。”<b />
“如果厨房不嫌弃，就拿我的尸体去熬成一锅老鹅汤，算是我给餐厅做的最后的贡献。”<b />
“你要是想搞点事出来，我也不会非要拦着你。”<b />
“但如果你愿意帮我维持餐厅的现状，我也不会亏待你。”<b />
“我再想想吧。”<b />
刘正使用了拖字诀。<b />
虽然他不可能答应。<b />
鬼手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了他和老板都对抗过两次了。<b />
现在刘正忽然要跳反，就算鬼手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忍得了。<b />
大白鹅虽然看着也有点手段，但他还是更相信能跟老板尥蹶子的鬼手。<b />
主要是，大白鹅虽然看着一副老大哥的慈眉善目样，但他总觉得有些虚假。<b />
毕竟它原来可是客服部的老大，还能在血腥餐厅这种地方混到退休待遇，心眼绝对比传奇外卖员这种只能朴棵树的家伙多多了。<b />
连牛马还能去黑市鉴赏风俗孃呢。<b />
甚至<b />
他的瞳孔忽然张大。<b />
传奇外卖员的死，会不会就和这只大白鹅有关？<b />
毕竟它既然能让他当二五仔，它自己也很有可能当过二五仔。<b />
“行了，把衣服吃下去吧。”<b />
大白鹅说道。<b />
“啊？”<b />
“别啊了，抓紧时间。要是迟到了，扒你皮就不是我了。”<b />
大白鹅催促道。<b />
“要一整个吞吗？”<b />
刘正艰难地问道。<b />
“不用，撕碎了吃也行。”<b />
大白鹅摇头道。<b />
“行吧。”<b />
他用口器咬住马甲的领口，用力一撕。<b />
马甲的质量很不错，但他的牙口也是经过强化，还是成功地撕了下来。<b />
然后随便咀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b />
粗糙而坚韧的人造纤维刺激着刘正食管，让他恶心想吐，但他还是忍住了。<b />
因为他不想再吞一遍。<b />
“再快一点。吃套衣服都这么慢，还想当服务员？”<b />
大白鹅呵斥道。<b />
这个时候的它才有了一点客服部老大的感觉。<b />
“是。”<b />
刘正叹了口气，拿出了剔骨刀，将全套制服都快速分割成了小块，然后闭着眼睛往嘴里塞。<b />
“嗝~”<b />
三分钟后，他打了个饱嗝。<b />
他之前还嫌弃员工餐乱七八糟，现在只觉得员工餐果然是难得的福利。<b />
毕竟那好歹还是正经的食物，抛开材料不谈，味道也还算正经。<b />
大白鹅没有说话，只是微垂着目光看着他。<b />
渐渐地，刘正感觉一阵阵地痒。<b />
不是来自皮肤，而是发自内部。<b />
很快，这种痕痒变成了刺痛。<b />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一片片衣服碎片从血肉里钻了出来，又用他的血管和肌腱黏合在了一起。<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