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翠楼<b />
“李屹可在？”<b />
李瑄与几名女子保持距离的同时，笑问她们。<b />
“呦！原来小郎君与八郎认识，敢问小郎君出自哪一家？”<b />
几名女子察言观色，并没有立刻回答李瑄。<b />
灵翠楼的妓女眼界非凡，亲王、宰相都有接触，通常只要一提家世，就能知道在朝廷中的地位。<b />
“家父为当朝左相。”<b />
李瑄回答。<b />
当今天下两个宰相，一个李林甫，一个李适之，都出自宗室。<b />
相，为文人的至高梦想。<b />
即便李适之权势远不如李林甫，但只要身在相位，就没人敢不敬。<b />
“原来是左相家的郎君，我猜一定是七郎，您的兄长，可是我们灵翠楼贵客。”<b />
几名女子顿时喜笑颜开，立刻上前拉住李瑄，柔软的躯体向李瑄身上靠。<b />
弄得李瑄尴尬不已。<b />
他的五兄李琅不学无术，总是在中曲、南曲游荡。<b />
这也是灵翠楼妓女的厉害之处，哪一家权贵有什么人，摸得清清楚楚。<b />
“带我去见李屹。”<b />
李瑄向几名女子又重复一句。<b />
“郎君请……”<b />
妓女们张弛有度，立刻明白李瑄绝不是来此寻欢作乐。<b />
如果再纠缠，会适得其反，遂请李瑄进入。<b />
灵翠楼为十几座阁楼相连而成，入门以后，就如同一座庄园府邸，假山小湖，柳树青翠，百旖旎。<b />
和李瑄印象中的青楼完全不同。<b />
但李瑄知道，唐代青楼的女子，绝对不是如后世所说的“卖艺不卖身”。<b />
诚然，青楼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大唐的贵族们又不是圣人。<b />
一掷千金，难道只为看跳舞，听乐曲？<b />
文人是有风度，但权贵更有粗俗。<b />
更何况对大唐的文人来说，风雪月，也算小雅。<b />
那些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女子，最好的结局，是被贵族买下，成为侍妾。<b />
南曲灵翠楼的妓女，侍奉的无一不是达官贵人。商人、游侠、县郡小吏，即便再有钱，也无法入内。<b />
得知是左相家公子前来，灵翠楼的管事慕三娘亲自来招待。<b />
慕三娘虽已中年，但打扮得光彩照人，风韵犹存，她曾经游走在达官贵人之间，深知贵族们的喜好，所以一手建立南曲第一的灵翠楼。<b />
不论是“青楼梦好”的士子文人，还是“附庸风雅”的王公贵族，都被慕三娘笼络。<b />
同在平康坊，慕三娘的消息更灵通，她清楚李瑄和李屹有矛盾。<b />
但她看李瑄只有三人，李屹那边王公子弟十几个，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b />
两边都是宗室子弟，宰相公子，她谁也得罪不起！<b />
“小郎君，八郎和众郎君正在百楼宴乐。”<b />
来到一处雅致的阁楼前，慕三娘请李瑄入内。<b />
灵翠楼内每一座阁楼，都有专属的名字。其中又有百楼为最。<b />
“李瑄？”<b />
为彰显身份，李屹让奴仆守在百楼前，这些奴仆显然认识李瑄。<b />
一名奴仆立刻入楼，向李屹禀告。<b />
还不等禀告的奴仆回来，李瑄就与裴胄、裴晃一起，来到百楼门前。<b />
“没有我家八郎之命，任何人不得入内。”<b />
奴仆自然要阻拦李瑄。<b />
“嘭！”<b />
慕三娘陪同，刚想说几句客套话，李瑄就一把推开拦住他的奴仆。<b />
那奴仆只觉得自己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便摔倒在地上。<b />
“嘭！”<b />
“啊……”<b />
见李瑄出手，裴晃、裴胄叔侄立刻从衣服内掏出棍子，另外两名奴仆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砸倒。<b />
“七郎，接棍！”<b />
裴晃携带两根棍子，他递一根给李瑄。<b />
李瑄掂量一下，这棍子像是斧头的柄，沉重又结实。<b />
慕三娘目瞪口呆，李瑄真是来闹事的。<b />
“小郎君且慢，妾与你五兄熟知。您在这里打闹，左相公脸上无光，请三思后行！”<b />
李瑄准备冲进去的时候，慕三娘急忙拉住李瑄，试图阻止。<b />
她情商很高，先是说与李瑄的兄长有交情，然后向李瑄表述，如果出事，会十分严重。<b />
“李屹敢强掳我左相府的婢女，左相已经没有面子了。还是说你们灵翠楼，为虎作伥，不将大唐的宰相，放在眼里？”<b />
李瑄一把甩开慕三娘，向她严词质问。<b />
慕三娘一脸懵，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扣上这么大的帽子。<b />
见慕三娘一时说不上话，李瑄迅速冲进百楼。<b />
慕三娘更急了，她灵翠楼虽然养有奴仆，但她不敢让奴仆掺合宰相公子的矛盾。<b />
穿梭几道屏风，来到百楼的正堂。<b />
此时，十名身穿窄袖长裙的妙龄女子，舞动妙曼的身躯。<b />
悠扬的丝竹下，轻盈柔美，画帛翻飞，胸前的雪白若隐若现。<b />
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青年围坐两旁，他们一个个举止放纵，脸色潮红，不知是酒醉人，还是美色醉人。<b />
在二楼的雅座，李屹左拥右抱，感受着娇媚的侍奉，看着下方的舞蹈，满脸快活。<b />
当李瑄三人提着棍子闯进来的那一刻，所有的纸醉金迷，戛然而止。<b />
歌妓乐伎惊慌失色地退到一边。<b />
“李瑄，你来此是要感谢我赏赐伱黄金吗？”<b />
李屹仗着人多势众，并不慌张，他从二楼站起身，居高临下，调侃李瑄。<b />
“哈哈……”<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