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b />
秦四娘说，“今年的天冷得太快了，他们估计也没什么收成。”<b />
说完后，身旁的人又没接话了。<b />
秦四娘憋了好几日，终于忍不住问道：“阿泠，你最近怎么了？总觉得你不对劲，像是有什么心事。”<b />
也不算有心事，只是积压了多年的旧事了结了，没什么东西压着她，但心里也空荡荡的。<b />
不过这些事情亦泠也没法跟任何人倾诉，她想，等过了冬，万物复苏，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她应该也会恢复以往的充盈。<b />
于是亦泠细致地挽着丝线，淡声说道：“没什么的，天冷了就是会这样。”<b />
话音落下，两人听见店面里有人进来，连忙走了出去。<b />
来人是合作多年的药材行商赵老大，送了一小批货，迳直搬去了二楼。<b />
药材的检验还是得秦四娘亲自来，她比亦泠更懂品质。<b />
于是秦四娘跟着上了二楼，亦泠独自在一楼看着店面。<b />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行商走了，秦四娘也从二楼下来了。<b />
“那批货有问题吗？”亦泠问，“怎么弄了这么久。”<b />
秦四娘没急着回答，而是神神秘秘地走进了柜台，才低声道：“这赵老大真是不仗义啊，今日狠狠宰了我一笔。”<b />
说着这样的话，秦四娘脸上却带着笑。<b />
以亦泠对她的了解，猜道：“今日送了好东西来？”<b />
“可不是，”秦四娘说，“天山雪莲呢。”<b />
难怪秦四娘露出这副神色。<b />
天山雪莲这种极其珍贵的药材，连上京都少见，何况赤丘这种地方。<b />
而秦四娘做着药材生意，也没有门道获取，只能碰着运气，看行商们手里能不能漏点货出来。<b />
她上一次拿到天上雪莲还是六年前，而今日，要不是赵老大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原本也是不肯拿出来的。<b />
“那这回拿到了多少？”<b />
亦泠来岐黄堂后，还从未见过天山雪莲，“又要如何定价？”<b />
“这还不是由我坐地起价。”<b />
秦四娘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过就是太少了，我可不会轻易拿出来卖。”<b />
她提醒亦泠，“你也别告诉别人咱们这儿有货。”<b />
亦泠点点头，表示明白。<b />
天山雪莲虽然昂贵，但只用来卖钱就太浪费了。<b />
像秦四娘这种做生意的人，拿着好东西在关键时刻卖人情，才是这天山雪莲最大的用处。<b />
-<b />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天刚濛濛亮，亦泠就听见了隔壁屋子有动静。<b />
她皱了皱眉，穿好衣裳走出去，见亦昀正端着一盆清水蹲在外面洗漱。<b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b />
“昨晚。”<b />
亦昀说，“回来的时候你都睡了。”<b />
天气越冷，亦昀在北营里上值的时间就越长。<b />
亦泠已经习惯了他的行程，看他洗漱着又要赶回营里，于是说：“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b />
“别，赶不及了。”<b />
亦昀把水泼了出去，回头道，“我今日要出任务，刚刚已经自己找东西吃了。”<b />
“那也要喝口热的水。”<b />
亦泠说着便转身去了厨房。<b />
等她烧好了水，亦昀也收拾了自个儿，拿起亦泠灌好的水囊，挥了下手就走了。<b />
亦泠低着头继续给自己做吃的。<b />
片刻后，亦昀又掉头走了回来，但站在门边没进来。<b />
“怎么了？”<b />
亦泠问。<b />
“刚刚忘了问，”<b />
亦昀说，“你最近怎么样，岐黄堂里有没有什么棘手的事？”<b />
亦泠知道他想问的其实不是岐黄堂。<b />
亦昀是想知道，谢衡之来了赤丘之后，她有没有见过他。<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