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也无能为力。<b />
亦泠闭了闭眼。<b />
下一刻，果然听见圣上说：“那明日便撤走他府里的人吧。”<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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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上，亦泠托腮看着轩窗外，嘴角都要耷到了下巴。<b />
偶尔睇谢衡之一眼，心里越发不平。<b />
亏他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说大皇子出不来，结果今日太后求情时，他连话都不敢说一句。<b />
后来圣上还说大皇子受了寒，出来后可搬去汤泉宫调养，亦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b />
“皇子就是皇子。”<b />
仗着马车里没有其他人，亦泠气恨说道，“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过是禁足几月便罢了。”<b />
见谢衡之依然闭目不语，她冷哼一声，“我们这些人的命果然是不值钱罢了，当初我就算是死在湖里了，恐怕也休想得到一个交代。”<b />
这话是说给谢衡之听的，也是劝慰自己的。<b />
事已至此，谢衡之都拦不住的事情，难不成她还能做什么吗？<b />
只能日后处处小心，谨防大皇子打击报复了。<b />
思及此，亦泠沉沉地叹了口气。<b />
就在这时，刀雨骑马追了上来，并在马车旁，叫了一声“大人”。<b />
明显是有事要禀报谢衡之，但刀雨却看向了亦泠。<b />
“大皇子死了。”<b />
天早已黑透，路上没有人影，刀雨的声音也格外清晰。<b />
隔着马车轩窗，亦泠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b />
“怎、怎么就死了？”<b />
“神志失常，跳进了湖里。”<b />
刀雨的声音十分冷静，“方才被人捞起来时，已经没了气。”<b />
即便从未真正接触过大皇子本人，可是这一瞬，亦泠似乎目睹了他的死状。<b />
许久，刀雨早已退至马车后，亦泠才徐徐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谢衡之。<b />
她的手指揪着膝上衣衫，嗓音僵硬：“是……你做的吗？”<b />
“你不是想要他死吗？”<b />
谢衡之终于睁开了眼睛，紧紧盯着亦泠，“那他就去死。”<b />
第73章<b />
其实亦泠嘴上说着多么恨大皇子，心里却认定了他是不会丧命的。<b />
毕竟是皇室子嗣，就算她真的死在他手里了，难不成圣上还会让自己亲儿子给她偿命？<b />
何况她和大皇子的恩怨也并未浮上水面，在圣上眼里，大皇子犯的错是搞砸了罗天大醮，绝对罪不至死。<b />
所以亦泠只是单纯地想着，既然死不了，那就让他多关些日子，多吃些苦头，最好永远不见天日。<b />
但亦泠知道这也是奢望，即便没有今日太后的求情，至多几年后，圣上也会顾念亲情，将他放出来。<b />
而他无非只是失去了继承皇位的希望，余生仍然是天潢贵胄，享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b />
倘若某天真有人把刀递到了她手里，让她杀了大皇子泄愤，她敢吗？<b />
当然不敢！<b />
并非因为她手无缚鸡之力，而是她自小长在官宦人家，离皇家越近，也就越清楚其强大，深知自己只是蝼蚁，根本无法与之抗衡。<b />
可是现在谢衡之却杀了大皇子。<b />
干脆利落到亦泠连做梦都不敢如此简单直接。<b />
她看着稳坐在车厢里的谢衡之，恍然觉得他其实已经站在了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b />
“会被发现吗？”<b />
她问。<b />
看着亦泠眼里的担忧，谢衡之眸光微动。<b />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问她是在担忧他，还是担忧自己会不会被连累。<b />
但他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笃定地说：“不会。他本就必死无疑，我只是让这一天提前。”<b />
微凉的春夜里，亦泠浑身出了一层细汗。<b />
听见谢衡之这个回答，她总算完整地喘了一口气。<b />
下一刻，却在这安静又狭小的车厢里，听见谢衡之问：“你解气了吗？”<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