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衡之站到了她面前，问道：“真不回去？”<b />
“不回。”<b />
亦泠说，“我就想在这里待着。”<b />
“行。”<b />
听见他这满不在乎的语气，亦泠稍松了口气。<b />
可一转眼，却见他径直走向了床榻。<b />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料，但真看见他坐下来时，亦泠还是很震惊。<b />
“你、你干什么？”<b />
东厢房的床榻本就小得多，谢衡之又身材颀长，往床上一坐，几乎就占据了大半的位置。<b />
“我也在这里过夜，不行？”<b />
亦泠：“……”<b />
堂堂谢大人，怎么非要在这种小事上与她纠缠不休？<b />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如此无赖呢！<b />
“你非要这样缠着我吗？！”<b />
似乎是预料到了亦泠会这么说，谢衡之并不意外，还认了这个说法。<b />
“就允许你缠着我，不能我缠着你？”<b />
“那能一样吗？”<b />
亦泠说，“我那是情有可原！”<b />
谢衡之紧盯着亦泠。<b />
“我就不能是情有可原吗？”<b />
“你能有什么——”<b />
话说到一半，亦泠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突然哑了声。<b />
他的“情”和她的“情”好像不一样。<b />
不、不行……再争执下去，他就要把话挑明了。<b />
意识到这个可能，亦泠扭头就走。<b />
但刚走出去没几步，看见四处熟悉的灯光，她再次顿住了脚步。<b />
走又走不出这谢府，她能躲到哪里去？<b />
在亦泠僵住的时候，谢衡之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背影，似乎是笃定她会回头。<b />
许久之后，亦泠果然回头了。<b />
只是她的神色不再那般急切，而是闭了闭眼，很为难地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b />
可就连这句话，谢衡之也不意外。<b />
“为什么不可能？”<b />
亦泠不明白他为何要非要她说出一个理由。<b />
明摆着的态度还不够吗？<b />
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慌乱又卷土重来，亦泠在袖中攥紧了手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b />
“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不好吗？”<b />
谢衡之：“以前哪样？”<b />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连语气都十分平静，却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b />
以前哪样？现在又哪样？<b />
诚然，他最初的打算就是顶着夫妻的名头，让她在这谢府里和谢萱一般地荣华富贵也就够了。<b />
可他若是改变主意了呢？<b />
她到底明不明白，他们是圣上赐婚，若非黄土白骨，这辈子都是夫妻，别无他路。<b />
而他能做的都为她做了，不能做的也为她做了，难道连这个改变主意的资格都没有？<b />
谢衡之盯着沉默的亦泠看了许久，终于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b />
亦泠猛然退了一步。<b />
“你别这样！”<b />
“我怎么了？”<b />
谢衡之看出她想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前，“我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我做了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吗？”<b />
看着他眼底浮起的怒意，亦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好像就是铁了心要跟她做真夫妻。<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