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处张望一番，还没问出口，曹嬷嬷就学会抢答了。<b />
“大人进宫了。”她说，“先前换了一身衣服就走了。”<b />
难怪下人们都格外轻松些。<b />
亦泠点点头，坐到了桌前。<b />
“等会儿把东厢房收拾出来吧，我去那边过夜。”<b />
“嗯？”<b />
曹嬷嬷不解，“为、为何？”<b />
亦泠没解释，只说：“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b />
毕竟……<b />
谢衡之出门在外都敢非礼她，回了家还得了？<b />
看她这神色，曹嬷嬷心里有数了。<b />
估计又是路上闹了别扭。<b />
唉。<b />
曹嬷嬷转过身去布菜，轻轻叹了口气。<b />
她早已备好了一桌子饭菜，全都是亦泠喜欢吃的。<b />
一面给亦泠盛汤，一面说道：“夫人，方才听锦葵说松远县根本没有瘟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b />
提到这个，亦泠就有太多要说的了。<b />
恰好谢萱也带着婢女过来找她，锦葵又领着几个婢女在屋子里整理东西。<b />
听亦泠说起此行的见闻，全都凑了过来。<b />
她先说自己到松远县后见到的阴森之迹，又说起悲田坊里面的惨象。<b />
而后讲到自己夜探“鬼市”时，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不停地追问。<b />
“然后呢？当真有鬼市吗？”<b />
亦泠特意卖了个关子，让大家别急，然后又说起误以为自己染上了瘟疫的惊险一环。<b />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当亦泠说到谢衡之要防火烧悲田坊时，这屋子里里外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个个瞠目结舌地盯着亦泠。<b />
“原本我也吓着了，后来一琢磨，立即就知道了他的计划。”<b />
“于是我站到那个了望塔上，假装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好唬住那县令夫人。”<b />
“果然，等他一声令下，那县令夫人果然崩溃了，跪着说出了实情！”<b />
“真是一对心肠歹毒的夫妇啊，为了骗取朝廷的赈灾银子，竟然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b />
四周惊呼声一片，有人震惊地说：“夫人可真厉害，若是换了我，定然想不出大人究竟想做什么的。”<b />
“这也不难。”<b />
亦泠说，“多简单的道理呀，我当时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b />
周围又是一片夸赞声，倒弄得亦泠有些不好意思。<b />
她觉得再吹嘘下去就有些过了，便说道：“好了，我也累了，你们先——”<b />
一抬头，却见谢衡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b />
夜幕低垂，屋子里外都亮着灯。<b />
谢衡之抱着双臂靠在门边，身后的灯光温柔，而他也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亦泠。<b />
在亦泠愣住的这一瞬，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谢衡之的存在。<b />
沉寂片刻后，谢萱第一个跑了出去，其他人也紧跟着默不作声地离开。<b />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子突然变得鸦雀无声。<b />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亦泠心里的慌张便尤为明显。<b />
所有人都因为被谢衡之撞见了不合规矩的场面而担惊受怕。<b />
只有亦泠感觉到，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实在是……<b />
坏了坏了。<b />
他又要开始一厢情愿了。<b />
于是亦泠一句话也没说，低着脑袋就要出去。<b />
刚走到门边，谢衡之站直了往旁边一站，便把亦泠挡了个严严实实。<b />
亦泠脚步顿住，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b />
“你干什么？”<b />
谢衡之仍然抱着双臂，逼近两步，几乎抵在了亦泠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