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b />
不就是一颗疹子吗！<b />
她从小到大没少长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b />
“等下……我……”<b />
本就没睡足的亦泠毫无反抗之力，被谢衡之轻而易举就拎下了床。<b />
他端起一旁烛台，将烛火凑近亦泠的脸颊，于光下细看。<b />
亦泠原本冒着火气想骂人，看见谢衡之的眉头蹙了起来，她忽觉不对劲，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b />
“怎么了？”<b />
谢衡之抿着唇，片刻后才道：“近日蒙阳州有一县正闹着疫病。”<b />
疫病在今年秋日便已有迹象，原以为只是时疫，待天气一冷就会自行消停。<b />
谁知这疫病极其顽强，虽没有大肆蔓延开来，却始终无法根除。<b />
不过在大梁王朝，本就十年一大疫，三年一小疫，谢衡之也并未过于惊慌，只是格外留意着查痘章京的呈报。<b />
眼下亦泠却莫名其妙起了疹子，谢衡之不得不自我怀疑，难道是他轻视蒙阳州的疫病了？<b />
亦泠一听这话，自然也是面如土色。<b />
“不、不会是虏疮吧？”<b />
凝神一想越发惊恐。<b />
“昨日我听曹嬷嬷说后厨张大娘的父亲前几日也是腰上起了一圈疹子，没多久便去世了！”<b />
“那倒应该不是疫病，更像是缠腰龙的症状。”<b />
谢衡之虽这么说着，眼底的凝重却没有消退半分。<b />
沉吟半晌，他说：“天亮了请个大夫来瞧瞧。”<b />
“还等什么天亮呀！”<b />
亦泠说道，“现在就去请！”<b />
不一会儿，林枫院灯火通明。<b />
锦葵被派去请大夫，曹嬷嬷等人则侍立于屋子里，没发出一点儿声音。<b />
越是安静，便越是让人焦灼不安。<b />
眼下刚过寅时，大夫也不是那么好请的。<b />
锦葵本着先找熟人的心思，直奔黄大夫家，又不敢在病情确定之前告知实情。<b />
于是人家黄大夫得知是谢夫人有请，连忙称自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b />
锦葵无法，只得去请章太医。<b />
这来来去去耗费的时辰可不短，眼看着天都快亮了，还不见锦葵带着大夫回来。<b />
谢衡之已经换上了朝服，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b />
利春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眼睁睁看着过了上朝的时刻，又进来提醒第三次。<b />
“大人，再不进宫就真的来不及了。”<b />
谢衡之依然稳坐于榻上。<b />
“不急，等太医来了再说。”<b />
看见谢衡之这态度，亦泠手脚都冰冷了。<b />
她不会真那么倒霉吧？<b />
一屋子人就这么坐在寝居枯等了许久，章太医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b />
甫一进门，他原本想先向谢衡之行礼，那头亦泠却拦住了他。<b />
“章太医不必多礼，快过来帮我瞧瞧吧。”<b />
章太医没敢动，还是抬眼去看谢衡之的意思。<b />
谢衡之虽一直守在这屋子里，太医来了，他倒是一言不发，只是抬了抬下巴。<b />
章太医这才走到亦泠面前，给她看诊。<b />
“夫人哪里不舒服？”<b />
亦泠指着自己下颌。<b />
“我这里突然长了颗红疹子。”<b />
章太医只看了一眼，又问：“还有呢？”<b />
亦泠：“？”<b />
“没了呀。”<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