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进入其中再想退,势必会造成“喇叭口”堵塞。想进去的进不去,想退出来的退不出来。这块儿地方,守将来过许多回,但都是为了“狩猎”,平日少有人烟痕迹。<b />
因山谷地势,此处阴影多,阳光少,气温相对低。经验老练的将领纵使发现不了言灵布阵痕迹,也能通过环境发现异常。<b />
奈何啊——<b />
这次碰到了硬茬!<b />
魏寿看着毫无防备朝着蛛网爬来的小猎物,喉间溢出几声得意浅笑,但同时,内心也不免生出几分嘀咕。他这位新主公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上哪儿招揽这么多有真本事的文心文士?莫非这厮的诸侯之道是什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文士见了死心塌地?<b />
他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b />
不管了,反正这些文士都是同僚。<b />
日后要几个【将者五德】没有?<b />
与此同时,守将心中莫名一紧。<b />
他不由得勒紧缰绳,坐马背上极目四望,跟随来的一员副将抬手,身后兵卒看到指令也跟着停下。副将驱马上前:“将军?”<b />
守将闻言,扭过头。<b />
“你可有觉得此处哪里不对劲?”<b />
副将依言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b />
日和风暖,四下旷阔,再好不过。<b />
副将问:“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b />
守将绷紧了腮帮子的肌肉,缓缓地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心跳有些慌。”<b />
副将正要拍一拍马屁,说一下武胆武者直觉如何如何厉害,或许走这条路不吉利可以绕道之类的话。谁知守将又道:“许是昨日闹得大,一夜未眠,偶有心悸吧……”<b />
他以前过得不好,穷怕了。<b />
一朝得势就抓紧时间享受以前没享受过的,挥霍财富、纵情声色、彻夜酗酒……仗着武胆武者有武气护体,一点儿不怕猝死。<b />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难免疏于修炼,武胆武者也是肉体凡胎,近半年通宵之后,偶有心悸之症,医师劝他养精蓄锐,养一养元气,否则精气虚耗,有胸痹的风险。<b />
守将闻言,嘲笑医师普通人,懂什么武气武胆,还不曾听说哪个武将死于胸痹。<b />
副将听他这么说,硬生生将话咽回去。<b />
“继续!”<b />
“唯!”<b />
守将等人不知,他们对话停下的时候,先头部队已经过了“喇叭口”。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暗中的沈棠已经危险地眯起眼,抬手准备直接动手,魏寿则负责斩首行动。<b />
“呼——还以为被发现了。”<b />
见敌兵继续入套,沈棠按捺住杀心。<b />
魏寿:“此人虽无能,但好歹身经百战。他本人或许无知觉,可身体面临危险还是会有警醒的。无这份能耐,他活得到现在?”<b />
沈棠屏气呼吸,耐心十足地等着。<b />
随着过半兵马进入“喇叭口”,守将心中莫名的心慌不仅没有被他压下来,反而愈发鼓噪起来,直到一股熟悉的危机感从尾椎一路直冲大脑,脑中警铃大作:“停!”<b />
一声急促大喝脱口而出。<b />
副将心头一突,不待守将发话,第一时间抬手下令:“大军结阵,全部后撤!”<b />
守将抬眸看着四周开阔景象。<b />
野草跟着清风折腰,摇头晃脑。<b />
一切完美,毫无破绽,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不做多想,抬手挥出一道掌风,目标正是路边一处草丛。他以为草丛之内有伏兵,谁知这一掌下去,仿佛一块巨石丢入盛着月牙的湖面,涟漪漾开,一圈又一圈。跟着石块飞溅,隐约听到头顶有滚石坠落。<b />
守将张口大骂,问候了祖宗十八代。<b />
这是埋伏!<b />
有人在此设下了迷阵!<b />
“撤!”<b />
他大喝一声,勒紧缰绳欲调转方向。<b />
但,来了哪里有那么容易走的?<b />
一股尖锐的,不可忽视的危机感伴随着劲风从头顶落下,守将当机立断出手御敌。<b />
他的武气与空气相撞,轰的一声炸开,狂风气浪吹得毫无准备的兵卒人仰马翻。<b />
这道气浪夹杂着两股暴戾武气,周遭空气泛起无数涟漪,似有无数雨点打破寂静。<b />
咔嚓——<b />
裂隙如蛛网般扩大延伸,直至碎裂。<b />
下一息,眼前视线跟着昏暗下来,凉意顺着肌肤深入骨髓,激得鸡皮疙瘩直冒。<b />
守将这才看清眼前有一团粉色,脑子不用转动,自动蹦出一个熟悉人名。他当即破口大骂:“魏寿,魏元元,你他娘的,这下贱的野蛮子,居然敢在此设伏我等!”<b />
回答他的是魏寿迎面一脚。<b />
他双手交叉抵御面前。<b />
护臂甲片在武气摧残下碎裂,系绳崩裂,连带守将身躯也从马背上倒飞下去。<b />
魏寿举着粉嫩嫩的玫瑰金镶边大斧头,指着守将:“一大早上吃了几桶陈年老粪,张口就喷蛆虫和粪渣,熏死你大爷了。你再骂一句,小心老子祖宗找令尊共度良宵。”<b />
守将从裂石废墟中爬了起来。<b />
魏寿的声音直接将他战意点燃。<b />
口中大骂着魏寿祖宗,杀了上来。<b />
上方观战的沈棠担心道:“无晦,元元能解决这人吧?对方看着士气很高啊。”<b />
愤怒使人失智,也能使人爆发。<b />
魏寿和这名敌将互骂的声音传遍了战场,一边干仗还要忍受这些脏话,忒难了。<b />
但沈棠更担心魏寿会出事儿。<b />
此地在乾州境内,对面的还是一城守将,魏寿已经归顺自己,实力会受到一定的压制,整体实力从十五等少上造临时跌落至十四等右更。两人打起来,魏寿可能吃亏。<b />
褚曜淡声道:“不用操心他。”<b />
兀自指挥士兵结阵化出滚石往下砸。<b />
比干仗,魏寿从少时到现在就没怂过。<b />
魏寿曾经跟他说过,因为自小生存环境恶劣,他还未凝聚武胆就能赤膊抗击巨熊,冬天一拳打碎厚重冰层下水洗澡抓鱼。干仗又凶又狠,同层次作战无敌,胜率拉满。<b />
︿( ̄︶ ̄)︿<b />
昨天过得兵荒马乱,心悸得难受,今天稍微缓和了一些。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念完一本又一本。<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