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底层。<b />
一面平平无奇的墙壁前。<b />
两个白夜灵王悄然出现在这里。<b />
“他分裂了世界。”白夜灵王道。<b />
“怎么做到的？这里应该有真理压制，普通的秘术和神技无法抵御真理。”另一个它说道。<b />
白夜灵王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就像是不甘心，但又必须承认——<b />
“应该是命运类的真理本源——谁都不想被命运反噬。”<b />
一阵沉默。<b />
其他任何术都会被真理压制。<b />
命运亦然。<b />
但事后会反噬的，只有命运。<b />
因为命运具备构成一切真理的最基本结构，也是最伟大的结构——<b />
因果。<b />
这是一切逻辑的底层结构。<b />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真理，都在因果中。<b />
有的时候会先有果，后有因；有时候因果同时出现，甚至就连一切真理造物的起源，也有着一个源头。<b />
不管源头是什么，它必然代表着“因”。<b />
既然在因果中，那么因果反噬的时候，就必须承受。<b />
“所以这强大的终极造物避开了他的术。”<b />
白夜灵王啧啧称奇道。<b />
“奢侈……想躲开我们，却用了这样的术，他可能不知道，现在他要面对两个我。”<b />
另一位白夜灵王说。<b />
“是啊，你我各进入一个分裂的世界，如此一来，每个世界都有两个我。”<b />
“那一共就有四个我。”<b />
“我越来越多，而他却恒定不变，这会造成什么后果？”<b />
两个白夜灵王一起得出了结论：<b />
“……他存活的概率将越来越低。”<b />
“无限趋近于零。”<b />
诚然。<b />
在终极造物里，自由地开辟平行世界——<b />
这确实是较为惊人的职业技能。<b />
但这个技能没有任何攻击性。<b />
自己没受到任何攻击啊！<b />
反而是——<b />
无论躲在哪一个平行世界，当自己找到了他，他就会被自己杀死。<b />
所以他释放这种无用的技能，用意是什么？<b />
白夜灵王没找到答案。<b />
但是，这件事也说得通。<b />
——作为猎物，在走向死亡的绝望中，为了多活哪怕一秒的时间，盲目而拼命地施展各种技能。<b />
这也是常有的事。<b />
总之，结束这场战斗吧。<b />
“我去通风管道。”<b />
“那我就去寻找他的踪迹。”<b />
“好。”<b />
一位白夜灵王跳上天花板，身形逐渐缩小，钻入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b />
另一位白夜灵王则施展出术法，开始寻找沈夜的踪迹。<b />
突然。<b />
它们同时停住。<b />
“船——”<b />
“是的，船开始翻转了。”<b />
“如此说来，现在这一层马上就要成为第二十一层。”<b />
“它做到了对我们的承诺。”<b />
“那么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快一点杀死那个小子。”<b />
……<b />
另一边。<b />
漆黑的密室中。<b />
沈夜在墙壁上缓缓行走。<b />
只因整艘船正在翻转，他沿着墙壁更换位置，随着船的翻滚而移动。<b />
直到他站在原本的天花板上。<b />
雾气从虚空中产生。<b />
沸腾的雾气密布四周，遮蔽了视线，就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样。<b />
沈夜眼前浮现出两行微光小字：<b />
“当前船舱底层变成了第二十一层，亦即是整艘船之顶。”<b />
“第二十一层试炼规则生效！”<b />
霎时间。<b />
所有迷雾散去。<b />
沈夜发现四周的环境变了。<b />
这一处密室变成了一方世界。<b />
广袤的大地平原看不见任何活物，完全由白骨构成——<b />
各种各样的白骨。<b />
这里就像是临时的进食场，被吃掉的存在早已不复存在，只有它们的骸骨散落于此，日积月累，终于化作了白骨平原。<b />
不远处。<b />
一颗光秃秃的大树上，蹲着一个巨大的人形存在。<b />
它的身形隐没在起伏的雾气中，只露出两颗散发着红芒的巨大眼瞳。<b />
“欢迎。”<b />
“最终抵达第二十一层的人类。”<b />
“你真是了不起，竟然突破了前二十层的考验，来到了这终极之所。”<b />
沈夜不禁轻轻一哂。<b />
前二十层考验？<b />
根本不存在！<b />
这艘船强制改变了船舱的层级！<b />
“你是何人？”<b />
沈夜问。<b />
那个人影蹲在树上，继续道：“我是这艘船的水手，真理十六阶的存在，特地在此介绍第二十一层的考验。”<b />
“——船即将开动起来。”<b />
“它将在无尽的真理虚空中前进。”<b />
“只要你带着它战胜沿途遇上的七个终极造物，让它吞噬掉对方，便可获得它的效忠！”<b />
沈夜听完，开口道：“对不起，我没有兴趣。”<b />
“你已经来到了第二十一层，却说自己没有兴趣？”人影问。<b />
“我是因为躲避追杀才来到这里，事实上，我根本不想参与任何竞争，因为我对这艘船一点兴趣都没有。”沈夜说道。<b />
人影解释道：“这是在二十一种终极造物之中，实力排名第三的存在，其名为‘混沌之舟’，任何得到它的存在——”<b />
“滚蛋。”沈夜平静地说。<b />
人影的声音顿住。<b />
但是下一秒。<b />
重重迷雾之中，响起了另一道声音：<b />
“竟然被你发现了船长室，这样说的话，我还要感谢你。”<b />
一名长着双翼的不良少年走出来。<b />
——白夜灵王！<b />
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位跟他一模一样的存在。<b />
一共四位白夜灵王。<b />
它看上去兴奋已极，朝沈夜开口道：<b />
“杀了你，我不仅铲除了对手，还完成了承诺。”<b />
话音落下。<b />
沈夜忽然消失了。<b />
四位白夜灵王同时怔住。<b />
“又是那一招！”<b />
“他分离了两个平行世界，这个世界的他消失，代表真正的他去了另一个平行世界！”<b />
“走——”<b />
白夜灵王们一起没入虚空，来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场景之中。<b />
——这里依然没有沈夜。<b />
但因为是从刚才的那一刻分离出来的新命运线，所以多了四名白夜灵王。<b />
现在一共有八名白夜灵王了。<b />
它们面面相觑。<b />
还是最初的白夜灵王走上前，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纸条。<b />
只见纸条上写着：<b />
“八个你，能赢吗？”<b />
白夜灵王屏息片刻，手上冒出一团火，将纸条燃烧殆尽。<b />
它站在原地不动，沉默着，一时没说话。<b />
另外七名白夜灵王也没出声。<b />
шшш ?an ? <b />
唯有蹲在大树上的那个人影开口催促道：<b />
“目标施展了某种职业技，传送到第二十层了。”<b />
“快去追他！”<b />
白夜灵王没有动。<b />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树上的那道人影，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忐忑之色。<b />
“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b />
他开口道。<b />
“你说。”人影道。<b />
“完成了第二十一层的考验，真的能成为这艘船的主人？”<b />
“……是。”<b />
“很好，我想试试。”<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