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确实是小女音尘做的，不必再说了，她也道过歉，希望你们以后还是朋友。”<b />
沈夜循声望去。<b />
却见一名身形高大、穿着道袍的男子越众而出。<b />
这男子相貌威严，身边跟着好几名随从，一出现便有人纷纷朝他行礼。<b />
既然他称呼宋音尘为“小女”，那么他便是两女的父亲了。<b />
——也即是宋家的家主。<b />
既然家主都亲自承认了——<b />
那么这件事便再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b />
沈夜看看宋清允，又望着宋音尘，心中好生奇怪。<b />
——都是自己的女儿，为何厚此薄彼？<b />
难道就因为宋清允实力高强，人所仰望，是珈蓝学校的高材生？<b />
啧。<b />
想杀钟离丰罗。<b />
可这里是人家主场，打群架自己又太吃亏，杀人估计会被阻拦。<b />
只能再想办法。<b />
“好吧，就算是宋音尘做的——我倒是不会跟一个普通人计较，但那些雇佣杀手的世家子弟，又是另一件事了。”<b />
沈夜说完，忽然愣了一下。<b />
一道灵光从他心头闪过。<b />
钟离丰罗。<b />
以及其他的世家子弟……<b />
包括自己。<b />
乃至死掉的那么多人。<b />
或许都只是宋清允的工具人。<b />
毕竟杀了自己又能给她和她背后的邪神带来什么呢？<b />
一开始的时候。<b />
原本的沈夜还没觉醒“门”能力，也没有成为浑天门真传弟子。<b />
毫不起眼的沈夜。<b />
就算死了。<b />
又如何能对一名邪神庇护的“摘星者”产生影响？<b />
还有那些世家子弟，杀手，普通人。<b />
这一切的作为，都是利用工具去完成一件事，达到某个目的。<b />
那个目的究竟是什么？<b />
“所以抱歉，我没打算原谅谁。”沈夜说道。<b />
人群一阵寂静。<b />
宋父脸上闪过一缕恼怒之色，正要说话，却被宋清允拉住。<b />
“沈夜哥哥。”宋清允喊道。<b />
“嗯？”沈夜问。<b />
“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分别的时候，正是过年，我们还互相交换了贺卡吗？”<b />
宋清允摸出一张陈旧泛黄的贺卡，将之展现在众人眼前。<b />
只见那贺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b />
“长大以后，我们要在一起。”<b />
“——沈夜赠。”<b />
宋清允随手放出一缕火焰，将这张写着“长大以后在一起”的贺卡点燃。<b />
四周响起一阵哄笑。<b />
所有世家弟子幸灾乐祸的望向沈夜。<b />
沈夜看着火苗，略一回忆，倒是真的想起了这件事。<b />
在记忆中——<b />
那年分别的时候，自己将这张卡送了出去。<b />
不过这是前身的事了。<b />
“沈夜哥哥，我觉得我们已经有隔阂了，小时候的事还是算了吧。”<b />
宋清允洒脱地说。<b />
沈夜恍若未闻，心头却彷佛有一道徐徐亮起的光，将那藏在现实背后的阴影映照出些许轮廓。<b />
那个目的——<b />
是——<b />
他的目光落在宋音尘身上。<b />
宋音尘盯着那团燃烧的火，双眸通红，似有一缕绝望悄然闪过。<b />
冥冥之中，沈夜觉得自己抓住了某个关键。<b />
工具人。<b />
自己的能力做出了这样的提醒。<b />
——现在看来，包括自己在内，世家子弟、刺客团体，甚至那位信仰邪神的剥皮者，所有人都是宋清允的工具而已。<b />
剥皮者兴许是她刻意选定的。<b />
几万人的死亡也是早就计算好的。<b />
她的目的是——<b />
沈夜身形一闪，径直来到宋清允面前，一把夺过燃烧的贺卡，将上面的火苗扑灭。<b />
众人起哄的声音更大。<b />
沈夜完全能看到，在自己夺走贺卡的那一瞬，宋清允目光中闪过一缕犹豫。<b />
但是她终究做出了决定。<b />
——就让他夺走这张贺卡又如何？<b />
贺卡被沈夜握在手中。<b />
宋清允后退一步，手护在胸前，嘴角噙着笑，以惊吓的语气说：<b />
“沈夜哥哥，你吓我一跳呢。”<b />
“……难道你还喜欢我？”<b />
沈夜低头看看烧了一半的贺卡，心头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b />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b />
无声无息。<b />
残缺的贺卡上跳出两行微光小字：<b />
“一张原本普通的贺卡。”<b />
“——它曾经引动了浩瀚如海的愿力。”<b />
沈夜望向宋清允。<b />
她一无所觉。<b />
目光移动，再望向宋音尘。<b />
宋音尘神情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绝望，可是在这绝望之中，她却盯着沈夜，目光不舍离去。<b />
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生命最后一刻，在等着什么。<b />
等什么？<b />
完全不知道。<b />
“宋清允，我实在搞不懂。”<b />
沈夜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慢慢地说道。<b />
“你是说这张卡？当年你把它送给了我，但我现在不想要了。”宋清允说。<b />
沈夜立刻接上了这句话：<b />
“这是我送给你妹妹的，怎么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