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摇头,连泪珠都一同洒落在衣衫上,濡湿了衣角。在这片过分的宁静中,几乎能听见她成串的泪水“啪嗒啪嗒”落到衣帛上的声响。<b />
她絮絮叨叨地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阿白,我小的时候,爸爸总说,等我长大了,小鸟就飞远了。”<b />
“我那时候总说不会的,可后来……我总是离他很远。”<b />
桑南溪艰难地勾起嘴角,眼前已经被泪水淹没,模糊一片,“阿白,我们分开的时候总是闹得那么难看,这一回,我们……高高兴兴地说再见,好不好?”<b />
也许是真的哭糊涂了,她的话说得有些自相矛盾,又是高兴又是再见的,怎么也凑不到一块的词语,听在旁人耳里啼笑皆非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b />
她要离开的决心太过坚决,一如既往。<b />
今夜又是怎样才到了她又要弃他而去的地步?<b />
又是因为哪句话打开了影院的灯,让这场戏幕提前结束?<b />
这些种种怕是怎么都计较不清了。<b />
摆在眼前的只剩下一个事实,她要走了。<b />
周聿白的眼底逐渐浮漫出一种悲凉的苦痛,胸口的郁涩翻涌难耐,使得他清润的嗓音少有地听起来有些尖酸。<b />
他寒声质问,眼底的血丝满布:“桑南溪,是不是你权衡利弊后,第一个抛下的,永远都是我。”<b />
桑南溪拽着他的臂弯,垂着脑袋,像个犯错了的孩子,牵强地笑了笑。<b />
“我也就……再欺负你这么一回了。”<b />
往后,都不会了。<b />
茶几上插着鲜的瓶落地,淌出透明的水液,氤氲入地毯,枝四散,残满地,离了根枝的瓣很快失去活力,只剩下满室的狼藉。<b />
她不太记得最后他们又是如何开始的缠绵,从沙发到床上。<b />
该说的都说完了,连脉脉情话都不再有,夜色下只剩下一声比一声浓重的喘息。<b />
额间的汗水滴落在胸口,借着月色,桑南溪看向他隐在暗夜中的轮廓。<b />
赤红的双目,她伸手轻触,一片湿润,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b />
一直到天色渐明,他从身后紧拥住她,纵情欢爱后,这一刻的心跳声贴近得仿若同频而震。<b />
在一片意识模糊中,身后的热源离开,热意渐渐散去。<b />
她累得睁不开眼,却感觉到身侧的床沿微陷,带着熟悉的清香,将视线落到她身上。<b />
他的指尖描摹过她的眉眼,流连不断,像是想要将她刻入骨血。<b />
桑南溪下意识地去贴近他的手掌,温热的暖意逐渐抹去脸颊上的湿凉,一夜的汗与泪。<b />
眉心留存一阵温热绵软,是稍纵即逝的吻。<b />
耳边纵容的低语,或是他们在这座渊源深厚城市的最后告别。<b />
她只觉得脸颊复又变得湿凉,分不清是她未曾拭尽的泪,还是旁人流下的。<b />
他说:“溪溪,如你所愿——”<b />
今天只有一章,写分别太难过了……这章之后我应该还会再修一下细节。<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