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丝绸古路的繁华景象,也从一方面造就了这座大城。<b />
只可惜。<b />
前清统治结束后。<b />
汉地尚且陷入军阀混战的局面,西域更是如此,军阀割据、沙匪横行,一入城内,随处可见的外国人身影。<b />
要么是身披长袍,头戴方帽的中亚人,要么是金发碧眼的欧洲人,更多的则是俄国人。<b />
从十多年前。<b />
俄国人便盯上了此处。<b />
明里暗中扶持了好几股势力,搅得天翻地覆。<b />
陈玉楼看的眉头直皱。<b />
但他也明白,表面看到的混乱,远不止它的十分之一。<b />
如今喀什看似平静,实则就是一滩浑水。<b />
看不到的地方暗流汹涌。<b />
而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几十年,绝非杀几个人就能解决。<b />
“前边有个陕北会馆,走,去那过夜。”<b />
见周围人毫无反应。<b />
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b />
陈玉楼只是吐了口气,指了指不远外一面熟悉的酒旗。<b />
与当日在嘉峪关所见一模一样。<b />
“好。”<b />
与他不同。<b />
杨方他们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b />
只是略显好奇的打量着那些与汉人截然不同的面貌。<b />
刚一走近酒楼外。<b />
立刻就有伙计上前来迎,简单交代了几句,一行人开好房间,随后又到二楼要了个靠窗的位置。<b />
不多时,桌上便摆满了饭菜。<b />
吃了一个来月干粮的众人,哪还忍得住,一个个大快朵颐。<b />
就是花灵都是如此。<b />
毕竟,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域,能够吃到一口乡味,再寻常的饭菜,此刻在他们眼里都是美味佳肴。<b />
尤其是几坛柳林酒。<b />
更是让他们欣喜无比。<b />
马奶酒虽然也不错,但和以甘润清冽、浓香悠长的白酒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b />
除了花灵外,其余人简直如获至宝。<b />
一顿饭,从入夜时分,一直吃到了深夜,众人才恋恋不舍的返回各自房间。<b />
翌日一早。<b />
他们也并未急着离开。<b />
除却自行留下的袁洪和鹧鸪哨外,一行人四处闲逛。<b />
作为丝绸古路上的重要城镇。<b />
喀什确实称得上繁华,随处可见的中亚,西域以及各族风格的货物,两个姑娘逛的都舍不得走。<b />
陈玉楼对那些女孩子的饰物并无兴趣。<b />
只是带着昆仑。<b />
找到事先打听好的玉石店铺,打包了一批玉料。<b />
不得不说,喀什不愧是玉石之城,放到长沙城,那等质地的玉石,随意拿出一块都是天价,但在这羊脂白玉的籽料都被卖出了白菜价。<b />
让从来对购物没什么欲望的他。<b />
差点都没忍住冲动。<b />
不然,怎么也要将一条街的店铺包圆了。<b />
“掌柜的,这些东西是拿回去出手?”<b />
等从店里出来。<b />
昆仑拎着足有几百斤的玉石籽料,终究还是没按捺住心中好奇。<b />
毕竟在他印象里,掌柜的还从未如此过。<b />
就算再喜欢的东西,也不会表现得如此疯狂。<b />
“还记得那枚古雷符么?”<b />
“当倒爷才能赚几个辛苦钱,这些玉料可是制符的顶级材料。”<b />
陈玉楼撇了撇嘴。<b />
以他陈家几代人的积累,几千几万,还真不放在眼里。<b />
“制符?!”<b />
昆仑顿时若有所思。<b />
据说道门修行,除却吐纳导引外,还有丹道以及符箓数种流派,这么看的话,掌柜的大肆购买,似乎也不算意外了。<b />
道门符箓他不清楚。<b />
但同在湘西的辰州符,却是名声赫赫。<b />
谁家有喜事、丧事。<b />
或者头疼脑热、撞邪见鬼,都会特地去请一道符。<b />
而且,当日在辰州,在金宅和胡宅两大雷坛中来回厮杀,最终才亲手将那枚古雷符带回。<b />
“走了,红姑他们应该也逛得差不多了。”<b />
汇入人流中。<b />
远远看了眼,正好见到花灵笑吟吟的从一间胭脂水粉的铺子里走出。<b />
另外一边。<b />
负责去补充粮水的杨方和老洋人,也从粮店里走出。<b />
原本空荡的马背上,都已经堆满了货物。<b />
见状,陈玉楼哪里还会耽误。<b />
叫上几人,返回酒楼,与鹧鸪哨汇合后,一行人继续赶路。<b />
出了喀什噶尔,再往北便是巨大的塔里木盆地,很大一块与黑沙漠接壤,熟悉的地势和天气,再次出现在眼前。<b />
极寒、干燥,外加沙尘和风雪。<b />
但即便如此,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一路上他们不知见了多少往来中亚的行商,为了碎银几两,四处奔波。<b />
要知道。<b />
之前他们进入黑沙漠时,往往十多天都见不到一支队伍。<b />
如今明明是淡季,队伍反而比往常一整年都要多。<b />
陈玉楼好奇,便随口一问。<b />
结果,那些人却说是因为磨子沟的沙匪,不知为何死了个干净,无人拦路,在嘉峪关躲了半年的他们,自然再按捺不住纷纷启程。<b />
听过之后。<b />
绕是他也不由哭笑不得。<b />
来来回回,最终这事竟然还落到了自己身上。<b />
毕竟,磨子沟怎么回事,他比谁都清楚,那些沙匪可不是撞邪,更不是遭了天谴,而是被罗浮一把火烧成了灰。<b />
不过。<b />
当日他们从嘉峪关启程。<b />
可是无一人看好。<b />
如今恰好反了过来,这种季节,想要强行翻越昆仑雪山冰川,进入中亚行商,绝对不是件易事。<b />
十支队伍,有一支能够安然抵达都是侥幸。<b />
不过。<b />
世道就是如此。<b />
在嘉峪关再待下去,迟早也得饿死。<b />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b />
辞别过后。<b />
陈玉楼一行人继续赶路。<b />
到了第二天傍晚时分。<b />
远远,隔着十多里,他便望见一片磅礴拍如云的水气冲天而起。<b />
茫茫塔里木盆地中。<b />
除却鱼海之外,再无一片水域能有如此惊人的气势。<b />
他哪里还不明白。<b />
“诸位,到地方了,加把劲,说不准时间早的话,今晚还能在突厥部寨子里蹭上一顿烤全羊吃。”<b />
将手中雕刻成形的玉符一把收起。<b />
陈玉楼回头,看了眼风尘仆仆,满身倦意的众人。<b />
“到鱼海了?”<b />
“最多十来里。”<b />
闻言,一帮人顿时精神一震,紧了紧衣领,冒着严寒继续奔行。<b />
也就半个钟头不到。<b />
一片望之无尽的海子在荒原中骤然出现。<b />
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湖边沼泽地中,正追逐水兽的一支狩猎队。<b />
领头一人。<b />
不是颇黎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