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抚仙湖 神秘蛇神<b />
一道压低的声音传来。<b />
陈玉楼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鹧鸪哨，然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b />
眼下人多口杂。<b />
不是说话的地方。<b />
而且。<b />
他也有许多疑问，想要跟船老大打听清楚。<b />
不过，在此之前，陈玉楼来看了一眼昆仑，后者顿时心领神会，将袁洪送回了船舱内。<b />
从这些人刚才的举动就能看得出来。<b />
跑船人的规矩禁忌，确实不少。<b />
万一它被发现，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b />
目送两人消失在楼梯口处。<b />
陈玉楼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平静的等待着。<b />
对他们这种靠水吃水的人而言。<b />
路经江河湖泽，都会行祭祀拜神之举。<b />
更何况，一头传说中的龙王爷真真切切出现在了眼前，比起他们可能更多是震惊，船老大一行人却是发自内心的敬畏。<b />
一时半会怕是都难从那种情绪中回过神来。<b />
果然。<b />
足足等了好一会。<b />
那些伙计才终于渐渐清醒，相互搀扶着从甲板上起身。<b />
船把头冲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什么。<b />
一帮人脸色变化不定，然后点点头，如释重负的快步离开。<b />
他说的是当地土话，语速又急又快。<b />
陈玉楼根本听不懂。<b />
不过从神态以及肢体动作倒是能猜测一二。<b />
无非就是让他们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b />
不然就是对龙王爷的不敬之类。<b />
等到一帮年轻伙计离开。<b />
甲板上就剩下陈玉楼等人时，船老大才叹了口气。<b />
他这辈子，从十几岁就开始掌舵，在水上讨生活，南来北往的人接触了无数。<b />
一双眼睛比蛇都要毒。<b />
哪会看不懂他们几个人的意思。<b />
没有跟伙计们一起下去，而是单独留下，就已经说明了一切。<b />
不过，他并未起身，而是盘着腿继续坐在甲板上，掏出插在腰上的水烟筒。<b />
和陈家庄那些抽旱烟的老头不同。<b />
这边的人，用的多是水烟筒，烟叶子也大都是自己种植。<b />
春夏之际种下，到了季节收庄稼一样割回来，送去烟房里烘烤，然后制成烟丝。<b />
要用的时候，则一点点卷起来。<b />
船把头手里的水烟筒还好。<b />
大小没有那么惊人。<b />
上次在天生桥码头处。<b />
陈玉楼甚至看到个彝族老头，举着一根竹筒吞云吐雾。<b />
活了两辈子，都是头一次遇到的他，着实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b />
吞吐了几口。<b />
船把头心绪似乎一下都安定了不少。<b />
见状，陈玉楼再不耽误，稍稍沉吟了下便开口道。<b />
“船把头见过很多次水龙王？”<b />
既然他在等这自己开口。<b />
陈玉楼又怎么会拐弯抹角？<b />
“是咧。”<b />
“加上今天这一次，得有三四回了吧。”<b />
果然。<b />
听他问起龙王爷的事情。<b />
船把头毫不意外，那张皱纹深刻的脸上闪过一抹回忆。<b />
他跑船的时间实在太久了。<b />
水里头那些蛟龙、鱼鳖，也见过无数。<b />
只不过龙王爷却是南盘江里的头一份。<b />
不是什么都有资格称之为河神龙王。<b />
打他记事起，就听家里长辈说起过江龙王，他们这些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全靠龙王爷庇护着，赏口饭吃。<b />
哪能不小心供奉着。<b />
“这么多次？”<b />
听他漫不经心的说出三四回，饶是陈玉楼有所心理准备，眼神里也不禁露出一抹讶然。<b />
盘江绵延两千多里。<b />
光是这一条南盘江就横穿滇黔两省。<b />
谁能说得清楚，看似平静的水面下究竟藏了多少鱼鳞之属？<b />
他竟然能够碰上三四次。<b />
这概率可比中彩票低太多了。<b />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是说船把头命大还是运气差。<b />
“这不算什么。”<b />
“听村寨里老人说，还有见过七八回的。”<b />
船把头将水烟筒从嘴巴上挪开，摇摇头道。<b />
七八回。<b />
听到这话。<b />
身后几个人眼睛一下瞪大。<b />
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b />
刚才那黑影出现的一刹那，他们只觉得惊涛骇浪，海沸江翻，尤其是那股妖气弥漫，浑身血液仿佛都凝滞了下来。<b />
无法动弹。<b />
甚至连呼吸都难。<b />
要知道，此刻甲板上六人。<b />
哪一个不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b />
在瓶山时甚至成功围猎杀过一头大妖。<b />
但就算这样，到了此刻，心神都还有些沉浸其中，惊骇之意难以消除。<b />
这些跑船的都不过是些寻常人。<b />
在那等大妖面前。<b />
别说围杀，就是最简单的反抗念头都不敢生出。<b />
他们最后虽然没敢往船下去看。<b />
但隔着几百米外的惊鸿一瞥。<b />
都感觉它恍如一座水中浮岛。<b />
掀翻一艘船，怕是都只在顷刻之间。<b />
再加上世间妖物，大都血腥凶残，一次死里逃生还能勉强解释为是命大。<b />
七八次还能活下来。<b />
他们实在不敢想象究竟是怎么做到？<b />
一看他们神色，船把头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他并未过多解释，只是摇摇头道。<b />
“你们不信也正常。”<b />
“我巴莫要不是亲身经历，也很难想象。”<b />
巴莫？<b />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b />
最早雇船时，也只知道船把头是彝族人。<b />
滇南境内零零散散的族群差不多有上百个。<b />
与后世区别不同。<b />
这年头没有分支之说。<b />
如丽江泸沽湖那边的摩梭人，就是单独一个族群，并未简单放在纳西族内。<b />
“巴……船老大，不瞒你说，陈某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地方，听过很多龙王河神的传说。”<b />
“只是有一点不明。”<b />
“南盘江的河神，难道从来不会掀船？”<b />
听他慢悠悠的说着。<b />
陈玉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b />
要知道古蓝县的铁头龙王，盘踞黄河之中，掀翻的过往船只无数。<b />
甚至每次祭祀都要血食。<b />
何谓血食。<b />
可不是猪羊牛马那么简单。<b />
而是挑选一批童男童女。<b />
但就算如此，那铁头龙王仍旧肆虐不止，每年多少跑船的人葬身鱼腹之中。<b />
从刚才的妖气看。<b />
水下那黑影，至少也是大妖级别。<b />
他们所乘的楼船虽然大的惊人，但以它的能力，掀翻应该不是难事。<b />
但它破浪汹涌而来。<b />
一只牛头竟然就……打发走了？<b />
说实话。<b />
刚才他都已经沟通了怒晴鸡。<b />
只要那水妖肆虐，今天就杀妖取丹。<b />
但结果实在让他不解。<b />
“后生你想多咯。”<b />
闻言，船老大巴莫不禁嗤声一笑。<b />
“我们这次是命大，不然伱真以为能逃得过？”<b />
行船走水，就和庄户人家一样，完全指着天吃饭。<b />
运气好就能顺顺利利。<b />
要是倒霉的话，船被掀翻，他们这么多人全都得下去喂鱼。<b />
“我三叔，二十多年前，跑船过盘江，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龙王爷，一船几十人没一个活下来。”<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