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就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白猿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怅然。<b />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b />
不对，应该是他和它之间的差距，简直大到让它心生绝望。<b />
要是给他足够的时间。<b />
老猿都不敢想象，姓陈的能够走到哪一步？<b />
感受着它的心神变化。<b />
陈玉楼神色间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讶。<b />
早知这老猿是通灵之物，纵然是在整个鬼吹灯世界，也算是极为罕见。<b />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这老猴子竟然聪明到了这等地步。<b />
借着种在它灵窍深处那枚灵契。<b />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它的念头。<b />
老猿以为自己偷偷琢磨，天不知地不晓，又岂会想得到，他所修可是仙法！<b />
“在瓶山时，陈某曾说过，留你有用。”<b />
“今日，我也不吝于送你一场造化。”<b />
陈玉楼缓缓收起心思，神色淡然的道。<b />
造化？<b />
听到这两个字。<b />
老猿心头莫名一动。<b />
它虽然听不懂究竟是何意，但却本能的觉得对自己有益。<b />
“想不想说话？”<b />
轰！<b />
还在琢磨究竟是什么样造化的老猿，一下愣在了原地。<b />
双眼瞪大，瞠目结舌。<b />
脑子里一片空白。<b />
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b />
“不想？”<b />
陈玉楼嘴角微微勾起，故意激了一句。<b />
老猿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摇头又点头，吱吱呜呜，急出了一身大汗，生怕他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b />
“行了，既然愿意，陈某接下来会助伱炼化口中横骨。”<b />
“但是……”<b />
说到这，陈玉楼语气一转。<b />
神色也从平静变得肃然。<b />
老猿得到了他的承诺，一双耳朵竖起，只怕会错过一个字，哪还敢吱吱呜呜乱叫。<b />
“但是，话我也要跟你说清楚。”<b />
“炼化横骨，绝不是那么简单，可能有一定的凶险，要做好不成的准备。”<b />
“可听懂了？”<b />
陈玉楼负手而立，淡淡的叙述着。<b />
将决定权交到老猿自己手上。<b />
当然，助它炼化横骨只是其一，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b />
那就是观摩白猿的灵窍。<b />
看看能不能从它身上，为昆仑找出一条路。<b />
见它陷入思索。<b />
陈玉楼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b />
不多时。<b />
白猿似乎已经有了决定，一双眼睛沧桑却异常坚定，朝他重重点了点头。<b />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b />
要是都不能抓住。<b />
或许错过了，这辈子就再不可能遇到。<b />
人总说，朝闻道夕死可矣。<b />
它觉得但凡有万一的可能，自己都要试一试。<b />
一旦能够开口说话，它便能学着识文断字，或许……还有机会修行到人类的呼吸法。<b />
六十年一事无成。<b />
大器晚成也并非毫无可能。<b />
“好！”<b />
见它同意下来。<b />
陈玉楼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丝赞叹。<b />
他日，白猿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庆幸。<b />
“盘膝坐下。”<b />
没有半点耽误的意思，他直接吩咐道。<b />
老猿也没有迟疑，立刻盘腿坐下，又将灵窍放开。<b />
和在瓶山那次是惧死无奈而为不同。<b />
这一次的它，心甘情愿。<b />
见此情形，陈玉楼心神一动。<b />
刹那间，一股磅礴无比犹如江潮般的气息，从他长衫下凭空而起。<b />
一双夜眼中，更是青芒浮动。<b />
探出手指，落在了白猿额头处。<b />
轰！<b />
它只觉得，一阵比之前那次浩荡数倍的气息闯入脑海之中，直达灵窍。<b />
感应到熟悉的气息。<b />
连那枚淡淡的灵契也是跃动起来。<b />
陈玉楼却没有理会，一张脸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借着灵气反复观摩着它的灵窍。<b />
先前，他虽然也曾有过类似的举动。<b />
但只是一晃而过。<b />
种下一枚灵契便退了出来。<b />
哪像眼下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轻视，窍穴、脉络，甚至气息流动。<b />
而且，在观摩白猿灵窍的同时。<b />
陈玉楼也在内视自身。<b />
细细分辨着与它之间的区别。<b />
不知道多久过后，他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明悟。<b />
猿猴之属，虽与人似，但两者终究不是同一物种。<b />
人并无灵窍。<b />
但却有相似之处，那便是位于脑海深处的泥丸宫。<b />
也就是修道之人所谓的上丹田。<b />
在练武之辈中也有类似说法。<b />
而古老相传的练气士，则有人体六秘之传，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泥丸秘藏。<b />
他们采天地之气，打通人体六秘，便能够壮大气血、精神，魂魄，直到通阴阳变化，炼化洞天，成就不死之身。<b />
这段记载，是他在一本古书中见到。<b />
只可惜，练气士早在秦时，便已经消亡，再不见于世间。<b />
不过，从他们的修行之法中，也能窥见一斑泥丸宫的神秘之处。<b />
“所以……泥丸混沌，灵智不启。”<b />
“昆仑应该就是遇到了这个问题么？”<b />
陈玉楼喃喃自语。<b />
似乎听到了他模糊不清的话。<b />
紧闭着双眼的白猿，下意识就要睁眼。<b />
“放松心神。”<b />
“别乱动。”<b />
一声轻喝，白猿哪还敢乱来，赶忙屏气凝神正襟危坐。<b />
陈玉楼则是催动着那股磅礴灵气，从它灵窍之中流向口窍喉骨之内。<b />
早就听闻，世间万兽之所以不能开口说话。<b />
便是因为口中比人多了一截横骨。<b />
只要将其炼化就好。<b />
不过，听上去容易，但想要做到却是难如登天。<b />
纵然是白猿，深通人性，单凭自己也根本无法炼化。<b />
但对陈玉楼而言，却不是难事。<b />
至少。<b />
比观摩灵窍要简单太多。<b />
不多时，他便在白猿口中看到了一块指骨大小的横骨。<b />
恰好压住了口与喉之间。<b />
以至于它发出的只能是吱吱呜呜的叫声。<b />
而不能形成完整的话语。<b />
“原来这就是横骨……”<b />
陈玉楼眉头一挑，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b />
如今的他，早已经能够内视自身。<b />
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惊人之物。<b />
实在很难想象，口中多了一截横骨，如何能够忍受？<b />
不过。<b />
这念头只是转瞬即逝。<b />
来不及感慨太多，在他催动下，那股磅礴的青木灵气，已经将横骨重重缠住。<b />
“青木长生，万物生灵，炼！”<b />
心中默默念了一声。<b />
那股灵气，瞬间仿佛化作一蓬火焰。<b />
裹在其中的横骨，则是不断熔炼。<b />
这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也就片刻不到。<b />
青木长生功，除却少了几分杀伐之力，无论哪一样都是最为顶尖。<b />
这还是他不敢下手过重，担心会出事。<b />
要不然，区区一头白猿横骨，一念即可炼去。<b />
呼——<b />
直到横骨彻底熔去，消弭于无形。<b />
陈玉楼这才将如潮般的青木灵气收回。<b />
潮归气海。<b />
周身那股磅礴气势，也随之敛起。<b />
他则是长长吐了口浊气。<b />
然后目光落在脸色紧张的老猿身上，“好了，试试能不能开口了？”<b />
咕咚！<b />
一直在忐忑等着的白猿，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b />
它甚至以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b />
这就结束了？<b />
但迎着陈玉楼那双深邃的眸子。<b />
却是让它慌乱的内心为之一定。<b />
下意识暗暗深吸了几口气，脑海里不断回忆着人类说话的样子。<b />
它在白猿洞，和山民、行商打了无数次交道。<b />
而今更是直接住进了陈家庄。<b />
每时每刻都能听到人声。<b />
而它早就偷偷练习了不知道多少次。<b />
鼓足勇气，白猿缓缓吐气。<b />
下一刻。<b />
一道嘶哑苍老的声音在它耳边骤然响起。<b />
“白……白猿。”<b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