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买的是头等车厢，头等车自然是最舒服的。<b />
设备华丽，座位宽大，地下铺有地毯，化妆室、卫生间等一应俱全。<b />
少年时代，程千帆读过童话《含羞草》，看到过文章中形容头等车的舒适：“椅子是鹅绒铺的，你一坐下去，周身密贴，软绵绵地，把你托住了。”<b />
少年很是羡慕。<b />
程文藻和苏稚芙曾经在他十岁生日那年承诺，以后攒了钱带他去感受一下头等车厢。<b />
程千帆从卫生间出来。<b />
敲了敲化妆室的门，工作人员打着哈欠开门，看到年轻英俊的头等车厢客人立刻赔上笑脸。<b />
“给我拿一条干净的毛巾。”程千帆昂着下巴吩咐。<b />
“好的，先生。”<b />
“盐水捂热了。”程千帆递过去一元法币，“你的小费。”<b />
工作人员高兴的去弄开水，热毛巾去了。<b />
程千帆站在化妆室的门口，身体正好挡住里面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的视线。<b />
他点燃一支烟。<b />
保镖凑过来，也点燃了一支烟，正要开口说话。<b />
程千帆轻轻摇头。<b />
坎伯尔有四个保镖，宋甫国只给程千帆秘密介绍了这个绰号‘唠叨’的保镖。<b />
只有此人约莫知道程千帆的身份，其余三个保镖就是吃保镖饭的，和特务处并无瓜葛。<b />
绰号‘唠叨’，实则寡言少语，非常稳重。<b />
程千帆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b />
他展开给唠叨看。<b />
“不要说话，点头或摇头即可，你是想要问白日里发生了什么？”<b />
唠叨点头。<b />
程千帆将纸条放进兜里的同时，又掏出一张纸条。<b />
“确有情况，车上有日特。”<b />
唠叨脸色一变，露出审视的眼神，看向程千帆。<b />
“我能听懂日语。”<b />
“能想办法联系到杭州方面吗？”程千帆手中的纸条不断变化。<b />
唠叨摇摇头。<b />
“记住，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不要去那边车厢，不要和他们有任何接触，不要去看他们。”<b />
唠叨皱了皱眉头，摇头。<b />
“南国白发长，这是命令。”<b />
看到这张纸条上的字，唠叨脸色一变，点点头。<b />
‘南国白发长’是暗号，是宋甫国告知程千帆的，程千帆亮出这个暗号，就等于是获得了领导权，唠叨必须听他的。<b />
这是宋甫国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唠叨的资历比程千帆要久，能力也不俗，但是，他擅长的是行动，而不是动脑子谋划。<b />
程千帆的做事谨慎、聪明，虽无大谋却有小才，这正是宋甫国对程千帆的判断认知。<b />
“从现在开始，我们装作不认识，坎伯尔交给你们看管，让他闭上嘴巴。”<b />
“你可以走了。”<b />
唠叨冷冷的看了程千帆一眼，点点头，转身走开。<b />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程千帆猛吸了一口烟，在烟气缭绕的时候，他转过身去。<b />
“先生，您要的热毛巾。”<b />
程千帆点点头，接过热毛巾，径直走开了。<b />